引擎的轟鳴聲像一把利刃,剖開了斯帕賽道上空的寧靜。
林逸風的後視鏡裡,那抹銀色從未消失。漢密爾頓的梅賽德斯緊緊地跟著他的賽車,利用sf71h產生的尾流,將自身的空氣阻力降至最低。
每一圈,都是一次極限的試探。
林逸風的駕駛精準得如同手術刀。他完美地執行著車隊的指令,將輪胎的溫度和磨損控製在一個微妙的平衡點。不能太快,否則輪胎會在比賽後半段徹底崩潰;不能太慢,否則身後的銀色猛獸會毫不猶豫地亮出獠牙。
“輪胎狀態良好,ethan。保持這個節奏。”羅伯托·奇亞帕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
林逸風沒有回應。他的世界裡隻剩下賽道、方向盤上的數據反饋,以及後視鏡裡那個越來越大的威脅。
賽道邊的圈數牌翻到了“22”。
梅賽德斯的維修站裡,技師們突然湧出,像一群準備捕食的工蟻。
“eisisinthepit.box,box.”梅賽德斯的無線電指令簡潔明了。
銀色的09賽車幾乎是瞬間就拐進了維修區通道。
“ok,ethan.劉易斯進站了,全力以赴的時候到了,全力推進!”羅伯托的聲音陡然拔高,指令從他口中喊出,帶著意大利人特有的激情。
無需多言。
林逸風的右腳仿佛與油門踏板融為一體,狠狠地踩了下去。引擎轉速瞬間飆升,整台賽車像是被注入了強心劑,以一種近乎瘋狂的姿態撲向了前方的彎角。
進站前的這一圈,被稱為“inap”,是車手用儘一切壓榨賽車潛能的時刻。林逸風將刹車點推遲到極限,車輪在鎖死的邊緣瘋狂尖叫,車尾帶著一絲不安分的滑動掠過彎心。每一毫秒都至關重要。
第23圈,他衝線之後,猛地一打方向盤,紅色的法拉利如一道閃電衝入維修區。arks.go,go,go!”
眼前是黃色的停車標記,他穩穩停住。
“嗡——”四支氣動扳手同時響起,又同時靜默。舊胎被扯下,滾燙的新軟胎被裝上。前千斤頂落下,綠燈亮起。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不到2.5秒。
他再次將油門踩到底,賽車呼嘯著衝出維修通道。
賽道上,一輛藍色的紅牛賽車呼嘯而來。
是馬克斯·維斯塔潘。
漢密爾頓的銀色賽車就在後麵,隔著大約一個車身的距離!
他被阻擋了!
緊接著,林逸風的sf71h並入了賽道。
他成功了!他卡在了維斯塔潘的前麵!
“完美!完美的進站!完美的inap!你現在在維斯塔潘前麵,漢密爾頓在他身後!”奇亞帕的聲音裡是純粹的狂喜。
但林逸風的神經沒有絲毫放鬆。維斯塔潘還沒有進站,他現在用的是一套磨損嚴重的舊胎。理論上,身後的漢密爾頓應該能輕鬆超越他。
可那個人是維斯塔潘。
荷蘭人駕駛著他的紅牛賽車,在舊胎狀態下,依舊跑出了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他就像一塊最頑固的礁石,擋在了漢密爾頓的麵前。
梅賽德斯的賽車在凱梅爾直道上數次嘗試貼近,但維斯塔潘的防守線路強硬得不講道理,每一次都恰到好處地卡住了內線,讓漢密爾頓無功而返。
“他這是在用生命開車嗎?”梅賽德斯的無線電裡傳出漢密爾頓壓抑著怒火的聲音。
法拉利的指揮台,首席策略師趙思寧的嘴角微微上揚。她看著屏幕上的數據,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第24圈,勒克萊爾的賽車也駛入了維修區。
當他換上新胎回到賽道時,正好看到前方維斯塔潘和漢密爾頓纏鬥的場麵。
“夏爾,看到你的目標了。馬克斯現在是我們的朋友了。繼續推進,縮小差距。”勒克萊爾的比賽工程師西蒙·裡德下達了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