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翊聰敲擊桌麵的手指停了下來,眼睛裡閃過一絲財迷的光,“十倍?這話我愛聽。行吧,早飯不吃了,帶路上飛機,讓他們把蟹黃湯包給我打包好,送到飛機上去。”
龍玥在一旁聽得是歎為觀止。
把國家的專機當外賣專送,把救人命的事當成一場明碼標價的生意,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有這位周顧問能乾得如此理直氣壯,清新脫俗了。
她站起身,對周翊聰做了個“請”的手勢:“周顧問,這邊請,飛機已經準備好了。”
……
半小時後,直升機的轟鳴聲響徹李家莊園的上空。
從空中俯瞰,這座占地數千畝的奢華莊園,此刻卻像一個被捅了的馬蜂窩。數十名黑衣保鏢,圍著主彆墅前的噴泉廣場,組成了一個鬆散的包圍圈,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驚懼和狼狽。
廣場中央,一個穿著白色絲綢睡衣的年輕人,正像一頭失控的野獸般,瘋狂地衝撞、咆哮。
他就是李澤。
曾經那個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的植物人,此刻卻展現出了與他那略顯單薄的身體完全不符的恐怖力量。一塊用來裝飾的、重達上百斤的太湖石,被他輕易地舉起,然後狠狠地砸向地麵,碎石四濺。
他的眼睛,是一種妖異的、完全不正常的赤紅色,嘴角流著涎水,喉嚨裡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吼,每一次撲擊,都帶著一股原始而暴虐的野性。
直升機降落在彆墅前的草坪上。艙門一開,周翊聰提著他的梨花木針盒,慢悠悠地走了下來,身後跟著神情凝重的龍玥。
早已等候在此的李萬金,像看到了救星一般,連滾帶爬地衝了過來。
這位在商場上叱吒風雲,跺跺腳就能讓華夏經濟抖三抖的全國首富,此刻卻全無半點威儀。他頭發淩亂,西裝上滿是褶皺,臉上老淚縱橫,一把抓住周翊聰的手臂。
“周神醫!周神醫您可算來了!求求您,快救救我兒子!他……他這是怎麼了啊!”
周翊聰沒有理會他的拉扯,隻是抬眼,望向了廣場中央那個瘋狂的身影。
下一秒,他的瞳孔,微微一縮。
“望氣術”開啟。
在周翊聰的視野裡,李澤的身上,已經看不到屬於正常人的三色氣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鬱到化不開的,如同墨汁般的黑氣!
那黑氣,並不像之前賀老將軍身上那種由自身殺伐和心魔凝聚而成的煞氣,而是一種……外來的,充滿了陰毒、怨恨、貪婪的,活物般的能量。
它像一條條扭曲的毒蛇,纏繞在李澤的四肢百骸,更有一股最粗壯的黑氣,如同一根釘子,死死地釘在他的天靈蓋上,不斷地抽取著他那微弱的生命精氣。
而在那黑氣的深處,周翊聰甚至能隱約看到一張模糊而扭曲的,充滿了惡毒笑容的人臉。
“媽的,還真是見了鬼了。”周翊聰低聲罵了一句。
這不是病。
這他媽是中了邪了。
而且,還是手段相當高明,性質極其惡劣的邪術。
“所有人都退後!”周翊聰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他甩開李萬金的手,從針盒裡,拈出了一根最普通不過的銀針。
“龍玥,幫我個忙。”周翊聰頭也不回地說道,“待會兒我動手的時候,不管發生什麼,你幫我守住外圍,彆讓任何人靠近我十米之內,也彆讓那東西……有機會跑到彆人身上去。”
龍玥雖然不明白他口中的“那東西”是什麼,但還是立刻點了點頭,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槍柄上,眼神變得銳利如鷹。
周翊聰深吸一口氣,體內的真氣開始運轉。
他沒有像那些保鏢一樣,試圖用蠻力去製服李澤。
他腳下踩著一種奇特的步法,不快,但每一步都仿佛暗合某種韻律,身形如同風中擺柳,看似飄忽不定,卻總能以毫厘之差,避開李澤狂暴的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