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界的解讀是,這可能代表著古人對“天人感應”或“魂歸北鬥”的某種想象。
但在周翊聰眼中,這幅圖卻讓他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他立刻調出了係統麵板,將腦海中那段神秘信號的“能量波形圖”具現化。
當波形圖與那副古老的青銅星圖並排放在一起時,陳斌手裡的碗“咣當”一聲掉在地上,羹湯灑了一地。
一模一樣!
那信號的七個主要波峰,其相對位置和強度比例,與青銅片上七顆星的布局和亮度,完美吻合!
“這……這他媽是巧合?”陳斌結結巴巴地問,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被按在地上反複摩擦。
“兩千多年前的楚國人,用他們的方式,記錄下了一段來自宇宙深處的求救信號。”周翊聰的聲音有些乾澀,“他們或許不理解這是什麼,但他們通過祭祀或某種特殊的感應,‘看’到了它,並認為它與人的‘魂魄’有關,所以將它與人形並列。”
他猛地站起身,在書房裡來回踱步。
一個更加大膽的念頭,在他腦中成形。
“《黃帝內經》……《靈樞·本神篇》有雲:‘心藏脈,脈舍神;肺藏氣,氣舍魄;肝藏血,血舍魂……’古人將魂魄與五臟六腑一一對應。那這七魄,會不會也對應著天上的七顆星辰?或者說,人體的七魄,本就是宇宙中某種能量在生命體上的投影?”
這個想法太過驚世駭俗,但卻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所有的死結。
艾米麗的“七魄離散”,那段來自宇宙的“衰亡”信號,以及這幅戰國時期的“魂歸七星圖”……三者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深刻的、跨越時空的聯係。
“我明白了……”周翊聰喃喃自語,“祝由術,不僅僅是心理治療,它的根源,或許是調整人體這個‘小宇宙’,使其與外界的‘大宇宙’重新恢複和諧共鳴。艾米麗的病,病因或許並非完全出在她自己身上,而是她天生就對那遙遠星係的‘衰亡’能量,有著異常的敏感和共鳴!”
想通了這一點,周翊聰的思路豁然開朗。
他知道該怎麼治了。
他走出書房,陳斌和方銘立刻跟了上來。
“方銘,準備一間絕對安靜的靜室,用沉香、檀香熏蒸七七四十九遍。另外,取我百草園中,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五行屬性最純的五種靈植,各取根、莖、葉、花、果,備用。”
“陳斌,”他轉向陳斌,“你去通知雅各布,治療今晚亥時開始。告訴他,無論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要打擾。另外,讓菲利普斯博士也一起來觀摩。”
陳斌一愣:“讓那個金毛老外也來?他不得把咱當跳大神的?”
“就是要讓他看。”周翊聰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有些人的世界觀,不敲碎了重建,就永遠活在自己的小盒子裡。今晚,我就給他來一場‘現場教學’。”
入夜,亥時。
基地深處的一間靜室裡,燈光被調至最暗。
艾米麗安靜地躺在一張溫玉床上,她金色的長發鋪散開來,麵容精致如洋娃娃,但雙眼緊閉,眉頭卻時而蹙起,時而舒展,仿佛在做著光怪陸離的夢。
雅各布和菲利普斯博士站在靜室外的觀察間裡,透過一麵單向的玻璃牆,緊張地注視著裡麵的一切。
“簡直是胡鬨!”菲利普斯博士低聲抱怨,“沒有無菌環境,沒有生命體征監控,就一張床,一個香爐?這是在治病還是在舉行什麼古老的獻祭儀式?”
雅各布沒有理他,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那個即將走進靜室的年輕人身上。
周翊聰換上了一身素白的對襟長衫,他沒有攜帶任何醫療器械,兩手空空,隻是在走進靜室前,對方銘說了一句:“守住門口,今夜,一隻蒼蠅都不能飛進去。”
靜室的門緩緩關上。
周翊聰走到玉床前,他沒有立即動手,而是盤腿坐下,閉上雙眼,開始調息。
觀察間裡,菲利普斯博士看到這一幕,不屑地撇了撇嘴:“冥想?故弄玄虛。”
可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凝固了。
他看到,隨著周翊聰的呼吸,靜室內的空氣,似乎產生了一種肉眼可見的、輕微的扭曲。那香爐中升起的嫋嫋青煙,不再是隨意飄散,而是仿佛受到了某種無形力量的牽引,分化成七股,圍繞著玉床上的艾米麗,緩緩盤旋,最終分彆懸停在她身體的七個不同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