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就算安東不說,陸無也已經大概知道了實驗的結果。
因為,在他的感知中,單麵玻璃後麵躺著的那個人…或者說,那個東西,已經帶著獨屬於詭異的氣息了。
換句話說,這名士兵現在已經是一個半人半詭異的東西了。
“很好。”
陸無緩緩開口。
他滿意的摸了摸下巴,突然說道。
“你們覺得,凶卒,這個名字怎麼樣?”
……
“你特麼能不能彆磨你那個破刀了,你這個蠢貨!”
一個滿臉濃密胡須的老兵一邊用油膩的抹布擦拭著他那柄帶有不知名符文的步槍,一邊朝不遠處的一個年輕士兵吼道。
他聲音洪亮,帶著慣有的嘲弄。
“你那把可憐的小刀,就算磨得像鏡子,也照不出你嚇得發白的小臉!”
此話一出,旁邊的一群糙老爺們頓時嗬嗬笑了起來。
說話的,是一個名叫謝爾蓋的老兵,他雖然並不是最初加入輝紋之領的那一群士兵之一,但是也曾經在原本的毛熊國部隊服役多年,早已經適應了軍隊的生活。
後來,帝國席卷而過,他也就順勢加入了軍隊,並最終被分配到了虎戎軍。
而他,也很好的適應了這裡的環境。
在他的同袍之間,這個滿臉胡茬的老兵痞有著一個獨特的外號——半隻耳,因為這老家夥的右邊耳朵缺了一半。
至於那被他嘲笑的年輕士兵,則是一個名叫伊萬的年輕人。
隻見這年輕的小夥子,抬起頭,灰藍色的眼睛裡帶著新兵特有的些許茫然。
不過,身為虎戎軍的士兵,伊萬也不是那麼好惹的,能加入這個軍隊的,不是精銳,也得是高天賦,最差,也得是個狠厲的刺頭。
於是,在經曆的最開始的茫然之後,伊萬一點沒慫,他直接聳了聳肩,回敬道。
“至少我的刀能切開黑麵包,大叔。
而你的槍刺,我記得,上次好像卡在某個屍鬼的肋骨裡,差點讓你丟了那隻好耳朵!”
“哈哈哈哈!”
原本低沉的笑聲頓時變成了毫不掩飾的粗野哄笑,周圍幾個靠著彈藥箱或者蹲在地上的老兵哈哈大笑出聲,一點沒給謝爾蓋留麵子。
一個臉上有著猙獰疤痕、身材壯碩得像頭熊的士兵,嘴裡叼著根自製的煙卷,半張開嘴,含糊不清地加入罵戰。
“得了吧,謝爾蓋,伊萬這小子至少沒像你那樣!
你第一次見到厲鬼的時候,差點尿在褲襠裡吧!
要不是我一鏟子…”
“閉嘴!瓦西裡!”
謝爾蓋老臉一紅,猛地站起來,像頭發怒的公牛一樣撲向瓦西裡。
兩人頓時扭打在一起,笨重的軍靴踢起一片凍土和雪泥,引得周圍人更加起勁地叫好,一時間口哨聲齊飛。
這是戰場老兵們特有的交流方式,粗魯的玩笑和看似凶狠的打鬥,表麵上不太和諧,但實際上,卻能用來宣泄長期麵對非人恐怖所積累的壓力,並且,維係著袍澤之間的古怪情誼。
伊萬並沒有加入升級的打鬨,隻是低下頭,更用力地磨著他的刺刀。
身為一名新兵,這種打鬨他還不能完全適應。
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