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握緊周綰的手,指尖微微發顫。實驗室的窗台上,一盆綠植在陽光下舒展著葉片,仿佛在嘲笑他們剛剛經曆的一切——那些數據、那些死亡、那些被刻意掩蓋的真相。周綰的手心微微出汗,卻依然緊緊回握住他的手,像是在黑暗中尋找一絲慰藉。
“我們成功了?”周綰輕聲問,聲音裡帶著一絲不確定。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根細針,刺破了實驗室裡凝重的空氣。
陳默沒有回答,隻是盯著電腦屏幕上最後一份檢測報告。那是一份來自三年前的病曆,患者姓名欄赫然寫著“林淑芬”,年齡78歲,診斷結果:肺癌晚期。他的目光在屏幕上逡巡,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刀刃,一點點剖開記憶深處的某個角落。
可他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林淑芬的病例像是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始終橫亙在他的職業生涯裡。三年前,她被兩家三甲醫院確診為肺癌晚期,但治療記錄卻顯示她從未接受過任何抗癌治療。更詭異的是,她回家後身體狀況良好,甚至比許多健康老人還要精神,直到第四年突然死於乳酸中毒。
“她的肺組織樣本呢?”周綰湊近屏幕,眉頭緊鎖。
陳默搖頭:“丟失了。”
“丟失?”周綰的聲音陡然提高,“醫院怎麼可能丟失這麼重要的樣本?”
陳默沒有回答,隻是沉默地調出另一份文件——林淑芬當年的ct影像。屏幕上的灰白圖像清晰地顯示著肺部陰影,但仔細看去,那陰影的邊緣並不規則,甚至有些模糊。他放大圖像,指尖在鼠標上輕輕滑動,陰影的形態在他眼中逐漸變得熟悉起來。
“這不是肺癌。”他低聲說。
周綰一愣:“什麼?”
“這更像是某種代謝性疾病導致的肺部鈣化。”陳默的聲音很輕,卻像是一道驚雷,在腦海中炸開。他迅速調出林淑芬的血液檢測報告,指尖微微發抖。數據清晰地顯示,她的乳酸水平異常升高,而癌細胞標誌物卻完全正常。
“他們誤診了?”周綰的聲音有些發顫。
“不,”陳默搖頭,“這不是誤診……這是篡改。”
他的目光落在病曆的診斷醫師簽名欄——張明。
這個名字像是一根刺,深深紮在他的記憶裡。張明曾是醫院腫瘤科的副主任,三年前突然辭職,之後銷聲匿跡。陳默曾懷疑過他,但苦於沒有證據。而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他。
“我們需要找到張明。”陳默說。
周綰點頭:“可他失蹤了三年,上哪去找?”
陳默沒有回答,而是調出了醫院的內部通訊記錄。他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搜索著張明的最後一條通訊記錄。幾秒鐘後,屏幕上跳出一條加密郵件,發送時間是林淑芬去世前一周,收件人是一個陌生的郵箱地址。
“他在聯係什麼人?”周綰湊近屏幕。
陳默嘗試破解郵件的加密密鑰,但失敗了。他皺眉盯著屏幕,突然想起張明曾經提到過的一個名字——“新生命製藥”。
“這家醫藥公司……”他低聲說,“他們和醫院有合作。”
周綰的眼神一凝:“你是說,林淑芬的病例被篡改,可能和這家公司有關?”
陳默沒有回答,而是迅速調出了醫院的藥品采購記錄。他的目光在密密麻麻的數據中搜尋著,突然停在了某一行——過去三年裡,醫院從“新生命製藥”采購了大量抗癌藥物,而其中一部分藥物的流向,正是腫瘤科。
“他們可能在用患者做藥物試驗。”周綰的聲音很輕,卻像是一把刀,狠狠刺進他的心臟。
陳默的指尖微微發抖,屏幕上的數據仿佛在扭曲、旋轉,最終拚湊出一個可怕的真相——林淑芬的病例被篡改,不是為了掩蓋誤診,而是為了掩蓋一場精心策劃的藥物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