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是伊戈爾!他感覺自己像一片狂風中的落葉,雙腳離地,身不由己地被那股毀滅性的力量裹挾著,朝那扇吞噬一切的門撞去!在即將沒入漩渦的瞬間,他眼角的餘光絕望地掃向市場部辦公區的方向,所有加班的同事,謝爾蓋、奧莉加、米哈伊爾、安德烈…他們如同被凍結在琥珀裡的昆蟲,臉上凝固著極致的驚愕和茫然,身體正被一股股灰色的、粘稠的“人雲亦雲”之霧死死纏繞、拉扯,身不由己地、緩慢卻又無可挽回地,一個接一個地被拖離座位,朝著這扇地獄之門飄來!他們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眼神空洞,仿佛早已失去了靈魂,隻剩下軀殼被無形的鎖鏈拖向最終的歸宿。
而站在市場部辦公區入口陰影裡的盧基揚,他的身體也在劇烈地顫抖,仿佛在與那股吸力抗衡。他脖頸處那塊灰敗的色斑,此刻如同活物般蠕動、蔓延,迅速覆蓋了他半邊臉頰!皮膚呈現出一種死屍般的青灰色,甚至開始片片剝落,露出底下…底下更深的、如同朽木般的紋理!他的眼睛,一隻還殘留著人類的驚惶,另一隻卻已徹底變成渾濁的、如同弗拉基米爾一般的灰白色!樟腦丸混合著泥土和腐敗的氣息,濃烈得令人窒息,正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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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契約…我的‘星塵’…”他用一種非人的、重疊著嘶吼和摩擦聲的嗓音絕望地低語著,但身體卻如同破碎的玩偶,被那力量一寸寸拖離地麵,朝著那扇翻湧著紙屑、花瓣、紫光、以及無數被吞噬身影的會議室大門飛去!
伊戈爾最後的意識,是冰冷的、粗糙的紙屑瘋狂抽打在臉上,是謊言之花那令人作嘔的甜香灌滿口鼻,是柳德米拉消失前那兩點幽綠的殘像,是盧基揚半人半屍的恐怖麵容,是同事們如同斷線木偶般飄來的絕望身影…然後,是無邊無際、令人瘋狂的失重感和將他徹底淹沒的、由無數廢棄方案構成的黑暗漩渦。
冰冷、堅硬、粗糙。
這是伊戈爾恢複知覺後的全部感受。他猛地睜開眼,刺目的白光讓他瞬間又緊緊閉上。緩了好幾秒,他才勉強適應。頭頂是慘白一片的天花板,日光燈管發出單調而持續的嗡鳴。空氣裡彌漫著熟悉的塵埃味、陳年煙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謊言花香。
他躺在地上。掙紮著坐起身,環顧四周。心臟瞬間沉到了穀底。
還是那間會議室。巨大的橢圓形會議桌,汙跡斑斑的白色投影幕布,磨損的水磨石地麵…一切都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卻又死寂得可怕。沒有盧基揚的咆哮,沒有同事們的“人雲”,沒有打印機的哀嚎。隻有他一個人,坐在冰冷的地上。
不,不隻是他。
謝爾蓋在不遠處的牆角,背對著他,肩膀一聳一聳,發出壓抑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嗚咽。奧莉加蜷縮在桌子底下,雙臂緊緊抱著膝蓋,厚重的眼鏡片後麵,眼神空洞地直視著前方,嘴裡無聲地重複著什麼口型。米哈伊爾則像一具被抽掉了骨頭的軟泥,癱在一張椅子上,頭歪向一邊,口水順著嘴角流下,打濕了胸前的襯衫,毫無知覺。安德烈…可憐的安德烈,正徒勞地用頭,一次又一次地、緩慢而沉重地撞擊著牆壁,發出“咚…咚…咚…”的悶響,額頭上已是一片烏青。
所有人都回來了。或者說,從未離開。他們被困在了這個無限複活的會議室裡,但靈魂似乎已被那扇門後的漩渦撕碎,隻剩下破碎的軀殼,重複著各自崩潰的儀式。
“呃…”伊戈爾想開口,喉嚨卻乾澀得像砂紙摩擦,隻發出一個破碎的音節。他扶著桌腿,艱難地站起身。雙腿僵硬麻木,仿佛不屬於自己。就在這時,一種奇異的感覺攫住了他。不,不是感覺,是身體的本能。他的雙手,不受控製地、極其自然地垂落下去,掌心貼住了冰冷粗糙的地麵。然後,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從脊椎深處湧出,驅動著他的身體開始前傾、弓背、用力…他在推!
推什麼?
他低下頭。就在他腳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塊灰白色的、形狀極不規則的花崗岩石塊。石塊巨大,幾乎到他膝蓋那麼高,表麵布滿了風霜侵蝕的坑窪痕跡,沉重無比。他的雙手正死死抵在冰冷的石麵上,用儘全身力氣向前推動!肌肉緊繃,青筋暴起,汗水瞬間從額頭滲出。
石塊在巨大的摩擦力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極其緩慢地、極其艱難地,在地麵上移動了一小段距離。粗糙的石頭邊緣刮擦著水磨石地麵,留下淺淺的白色印痕。
一股冰冷的絕望瞬間淹沒了伊戈爾。西西弗斯!他成了西西弗斯!永遠推著石頭上山,永遠在到達山頂前看著它滾落,永無止境!他猛地抬頭看向其他人。
謝爾蓋停止了嗚咽,他不知何時也站了起來,同樣弓著背,雙手死死抵在另一塊憑空出現的巨石上,臉憋得通紅,正用肩膀瘋狂地頂撞著石頭,試圖讓它移動,嘴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高瞻遠矚…天才火花…引爆…引爆…!”
奧莉加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她麵前也出現了一塊石頭。她推得異常“認真”,甚至推一下,就神經質地扶一下她那副厚重的眼鏡,嘴裡無聲而飛快地念叨著,看口型似乎是“…匹配…搖號…引爆…話題度…”
米哈伊爾依舊癱在椅子上,但他麵前的空氣裡,懸浮著一張巨大無比的、由閃爍的光點構成的exce表格幻影。他眼神呆滯,手指卻以一種痙攣般的速度,瘋狂地在虛空敲擊著,仿佛在輸入無窮無儘、毫無意義的數字。汗水浸透了他的頭發和襯衫。
安德烈終於停止了撞牆。他轉過身,額頭一片血肉模糊。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然後目光鎖定在伊戈爾…或者說,鎖定在伊戈爾正在推動的那塊巨石上。他的眼神空洞了一瞬,隨即,一種近乎瘋狂的執著亮了起來。他跌跌撞撞地衝過來,撲到伊戈爾那塊巨石的另一側,雙手也死死按了上去,用儘全身力氣幫著推,一邊推,一邊神經質地四處張望,嘴裡喃喃自語:“遙控器…找遙控器…投影儀…十分鐘…集體時間…”
荒謬!絕望!伊戈爾想哭,想笑,想大聲咒罵這該死的命運!但喉嚨裡隻能發出嗬嗬的抽氣聲。他隻能推!用儘全身的力氣,和安德烈一起,頂著這塊冰冷沉重的石頭,朝著會議室儘頭那堵空白的牆壁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極其陡峭、覆蓋著虛幻碎石和沙礫的斜坡——一寸一寸地向上挪動。汗水流進眼睛,刺痛。肌肉酸痛得如同撕裂。每一次喘息都帶著鐵鏽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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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啊…推啊…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終於,沉重的石頭在兩人主要是伊戈爾,安德烈更像一個無意識的掛件)拚儘全力的推動下,顫巍巍地抵達了那道虛幻斜坡的頂端!頂點!
就在石頭抵達最高點的刹那,異變陡生!
一股強大得無法抗拒的力量猛地從石頭內部爆發出來!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巨手,在頂端狠狠推了一把!伊戈爾和安德烈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隻能眼睜睜看著那耗費了無儘力氣才推上頂峰的巨石,發出一聲沉悶的歎息,然後,帶著一種決絕的、無可挽回的姿態,沿著陡峭的斜坡,轟隆隆地滾落下去!速度越來越快,勢不可擋!
“不……!”伊戈爾心中無聲地呐喊,身體脫力地跪倒在地,雙手撐在冰冷的地麵上,汗水混著淚水滴落。
石頭一路滾回會議室中央,撞倒了幾把椅子,發出一連串巨大的噪音,最終停在它最初出現的位置,紋絲不動。仿佛剛才那艱難卓絕的攀登,從未發生。
一股冰冷的、足以凍結靈魂的絕望,瞬間攫住了伊戈爾。這就是結局?永恒的懲罰?無意義的循環?
“舒服是留給死人的!”一個嘶啞、空洞、帶著金屬摩擦般回響的聲音,突兀地在死寂的會議室裡響起。
伊戈爾猛地抬頭。
盧基揚·瓦西裡耶維奇站在會議室門口。不,那已經不能稱之為“站”。他的一半身體,如同被強酸腐蝕過,呈現出朽木般的青黑乾枯,皮膚皸裂剝落,露出底下深褐色的、毫無生機的纖維狀物質。另一半身體,勉強還維持著人形,但皮膚是死屍般的灰敗,那隻灰白色的眼睛渾濁無光。濃烈的、令人窒息的樟腦丸和腐土氣息,如同實質般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彌漫了整個空間。他像一具剛從凍土裡挖出的、半腐爛半風乾的木乃伊,嵌在門框的陰影裡。
他那隻還殘存一絲人形的眼睛,空洞地掃過崩潰的謝爾蓋、喃喃自語的奧莉加、虛空輸入的米哈伊爾、再次開始撞牆的安德烈,最後,落在跪在地上、被絕望吞噬的伊戈爾身上。那眼神裡沒有任何情緒,隻有一種非人的、冰冷的漠然。
“奮鬥…”那具活動的屍骸張開嘴,朽木摩擦般的聲音再次響起,在空曠的會議室裡回蕩,“…永無止境…報告…”
他僵硬地、如同關節生鏽的木偶般,一步一步挪到會議桌的主位。腐朽的身軀沉重地坐下,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他伸出那隻尚算完好的手,動作極其不協調地,拿起桌上不知何時出現的一疊完全空白的稿紙。另一隻乾枯如樹枝的手,則拿起一支筆。
然後,他開始對著那疊空白稿紙,“念”了起來。嘶啞、空洞、毫無起伏的嗓音,在死寂的會議室裡機械地回響:
“…同誌們…星塵伏特加…喀山市場…量子糾纏…成吉思汗…靈魂乾杯…幾何級增長…k值…完美…無可挑剔…”
窗外,彼得堡永恒的鉛灰色天幕下,寒鴉再次聚集。它們盤旋著,在滴血教堂扭曲的倒影之上,沉默地排列成一個巨大、猙獰、永恒不變的且令人厭惡的單詞:開會。
會議,永無終結。
伊戈爾跪在冰冷的水磨石地上,汗水浸透的襯衫緊貼著後背,帶來一陣陣刺骨的涼意。盧基揚那朽木摩擦般的“報告”聲,像生鏽的鋸條,一下下切割著死寂的空氣。他望著那滾落回原點、紋絲不動的巨石,絕望如同深海的淤泥,一點點沒過他的口鼻。永恒的推石?永恒的會議?這就是他們最終的、荒誕的歸宿?
就在這時,安德烈停止了撞牆。他緩緩轉過身,額頭的傷口猙獰地敞開著,粘稠的血混著汗珠滑過他茫然的臉頰。他那雙空洞的眼睛,先是茫然地掃過念著空白報告的盧基揚,掃過崩潰的謝爾蓋、喃喃的奧莉加、虛空輸入的米哈伊爾,最後,定格在伊戈爾身上,或者說,定格在伊戈爾麵前那塊冰冷的巨石上。
一絲奇異的、近乎瘋狂的亮光,在安德烈那混沌的眼底驟然點燃!那不是清醒,而是一種被某種更深層指令驅動的、純粹的機械性執著。
“投影儀…”他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聲音,乾裂的嘴唇無聲地囁嚅著,“…遙控器…十分鐘…集體時間…”
他不再撞牆,而是像一頭被無形鎖鏈牽引的困獸,踉蹌著、卻目標無比明確地撲向伊戈爾的那塊巨石!他枯瘦的、沾著血汙的雙手,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蠻力,死死摳進石頭冰冷的縫隙裡,整個身體都抵了上去!
“推…必須推上去…”安德烈嘶啞地低吼著,仿佛這是他存在於世的唯一意義,“…開會…需要畫麵…報告…不能沒有畫麵…遙控器…找到了…時間…要搶回時間!”
他的瘋狂感染了絕望的伊戈爾。一種荒謬的、同病相憐的悲愴,混合著身體深處那股被詛咒的、推石的本能,猛地攫住了他。推!既然無法停止,那就推!他咬著牙,牙齦幾乎滲出血來,再次將雙手狠狠按在粗糙冰冷的石麵上,和安德烈一起,肩並肩,用儘每一絲殘存的力氣,驅動著這塊象征著他們所有苦難和荒誕的巨石,再次向那道虛幻而陡峭的斜坡發起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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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有了安德烈那不顧一切的瘋狂助力,過程似乎快了一些。汗水如同小溪般從兩人額頭滾落,在石麵上砸出深色的印記。肌肉在悲鳴,骨頭在呻吟。每一次將巨石向上推動一寸,都伴隨著粗重如牛喘的呼吸。斜坡上虛幻的碎石沙礫,在他們腳下發出簌簌的聲響,仿佛無數細小的幽靈在嘲笑。
推啊…推啊…時間失去了意義,隻剩下肌肉的灼痛和心臟在胸腔裡擂鼓般的撞擊。終於,那塊沉重的花崗岩,再次在兩人拚儘全力的嘶吼和推擠下,顫巍巍地、極其艱難地,抵達了虛幻斜坡的頂點!
就在石頭抵達最高點、重心懸於刹那的瞬間……
轟!
一股比上次更加狂暴、更加無情的無形之力,如同巨錘般從石頭內部猛烈炸開!伊戈爾和安德烈像兩片被狂風卷起的落葉,被狠狠甩飛出去!伊戈爾重重摔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眼前金星亂冒,五臟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安德烈則撞在牆壁上,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然後軟軟滑落在地,額頭的傷口崩裂,鮮血染紅了半張臉,徹底昏死過去。
而那塊巨石,帶著一種宿命般的、無可阻擋的轟鳴,沿著陡峭的斜坡,再次加速滾落!勢如奔雷!
伊戈爾掙紮著抬起頭,視線模糊。他絕望地看著石頭滾落,看著它勢不可擋地衝向會議室中央……就在巨石即將碾過昏死的安德烈、即將滾回原點的那一刻……
異變突生!
巨石內部,猛地爆發出一點刺目到無法直視的熾白光芒!緊接著,無數蛛網般的裂紋瞬間爬滿了灰白色的岩石表麵!裂紋中,那熾白的光芒瘋狂地噴射、流淌出來!
轟隆!!!
震耳欲聾的爆裂聲席卷了整個空間!巨石,那塊象征著永恒苦役、象征著荒誕循環的巨石,就在伊戈爾眼前,在滾落的途中,轟然炸裂!
不是碎成齏粉,而是如同孕育的蛋殼般,從內部被一股磅礴的生命力徹底撐破!無數燃燒著熾白火焰的碎片四散飛濺,如同逆飛的流星!而在那爆炸的中心,在那片灼熱的光芒和氣浪之中,一道巨大而威嚴的身影,攜帶著焚儘一切腐朽的恐怖高溫,昂然展翅!
那是一隻…鳥!
它的體型龐大如鷹隼,通體覆蓋著流動的、純粹由熾白火焰構成的羽毛!每一片羽毛都在燃燒、在躍動,散發出驅散一切陰霾與寒冷的煌煌之光!火焰勾勒出它威嚴的頭顱,銳利的喙,以及那雙如同熔融黃金鑄造的眼眸!它展開的火焰雙翼幾乎要觸及會議室的兩端牆壁,每一次扇動,都卷起灼熱的氣流,將空氣中彌漫的塵埃、謊言花的甜膩氣息、還有那令人作嘔的樟腦腐臭味,瞬間滌蕩一空!
火焰鳥!一隻從永恒的絕望之石中破殼而出的火焰之鳥!
它發出一聲穿金裂石、清越無比的長鳴!那聲音如同無數把純淨的琉璃號角同時奏響,帶著滌蕩靈魂、焚儘汙穢的神聖力量,瞬間壓過了盧基揚那朽木摩擦般的報告聲,驅散了會議室裡所有的死寂和陰冷!
長鳴聲中,火焰鳥那熔金般的眼眸,銳利如劍,穿透彌漫的熱浪和飛舞的灰燼,精準地鎖定了主位上那個正在“念報告”的腐朽存在——盧基揚·瓦西裡耶維奇,或者說,他那具半人半屍的殘骸!
盧基揚那隻灰白色的眼睛猛地瞪圓了!腐朽乾枯的半邊臉劇烈地抽搐著,發出“哢吧哢吧”如同枯枝斷裂的恐怖聲響!他身上散發出的濃烈樟腦腐土氣息,在火焰鳥那淨化一切的高溫麵前,如同積雪般迅速消融、潰散!他那隻尚算完好的手,還死死攥著那疊空白的稿紙,此刻稿紙的邊緣竟“嗤嗤”地冒起了青煙,瞬間焦黃卷曲!
“不…!”一個非人的、混合了朽木摩擦和瀕死野獸哀嚎的尖嘯從盧基揚殘破的喉嚨裡擠出,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他僵硬地試圖從椅子上站起,試圖逃離那焚儘一切的光芒,但腐朽的身體隻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根本無法動彈!
火焰鳥沒有絲毫猶豫。它巨大的火焰雙翼猛地一收,流線型的身體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熾白閃電,帶著淨化一切的威能,朝著那腐朽的源頭,決絕地俯衝而下!
轟!!!
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灼熱的氣浪如同實質般炸開!伊戈爾下意識地閉緊雙眼,隻感覺一股沛然莫禦的熱流席卷全身,仿佛每一個細胞都被點燃,又被瞬間淨化!
光芒持續了仿佛一個世紀,又仿佛隻有一瞬。
當伊戈爾顫抖著,試探性地睜開刺痛的眼睛時,刺目的白光已然斂去。
會議室裡,彌漫著一種奇異的、雨後森林般的清新氣息,混雜著淡淡的、溫暖的灰燼味道。
主位上,空空如也。盧基揚,連同他身下的椅子,以及他手中那疊空白的稿紙,徹底消失了。沒有灰燼,沒有殘骸,仿佛被那至純的火焰徹底淨化,從存在層麵被抹去,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隻有空氣中殘留的一絲微弱暖意,證明著那淨化之火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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