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銅礦學校的畢業證_羅刹國鬼故事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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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銅礦學校的畢業證(1 / 1)

在離首都很遠的地方,有一座以銅礦聞名的小鎮,名為“下塔吉爾鎮”的工業小鎮。小鎮依偎著早已礦脈枯竭的烏拉爾山脈,空氣中常年彌漫著煉鋼廠排出的硫磺味和一種更深沉、更難以名狀的鏽蝕氣息。就在這小鎮最不起眼的邊緣,矗立著“下塔吉爾國立聯合技術教育學院”,當地人更常稱之為“銅礦學校”。這裡,便是我們故事發生的舞台。

學校的建築是赫魯曉夫時期的產物,方方正正,毫無美感,牆皮剝落得厲害,露出裡麵顏色可疑的磚塊,像是一個得了嚴重皮膚病的巨人癱倒在荒地上。學校裡的學生,正如其名,多是來自周邊衰敗工業城鎮和集體農莊的子弟——他們是“土白人”,臉色蒼白,帶著營養不良的青色;或是“土黑人”,指那些父輩在礦坑或煉爐裡耗儘一生的工人後代,他們的指縫裡似乎永遠洗不乾淨黑色的汙垢。偶爾也有幾個來自更遙遠東方的留學生,比如中國,但正如學校一位教員所言:“國內小康中產來的,到了這兒,一樣是窮學生。真有錢的,誰會把孩子送到這種鬼地方來?”

我們的主角,伊萬·伊萬諾維奇·佩圖霍夫,一個三十出頭、頭發卻已稀疏、眼神總帶著幾分疲憊和朦朧的青年,就在這所學校擔任機械原理講師。他來銅礦鎮正好十年,從一個同樣懷揣模糊夢想的窮學生,熬成了一個對未來同樣感到模糊的窮教員。他常常覺得,自己的一生仿佛被罩在一個磨砂玻璃罩子裡,看得見光,卻看不清路,一切都在朦朧中緩慢沉淪。

伊萬·伊萬諾維奇是個還算負責的老師,他不僅覺得傳授書本知識是本分,有時還試圖向那些與他當年一樣迷茫的學生分享些人生經驗。但他內心深處深知一個殘酷的事實:在這個地方,指望通過讀書、通過一兩個老師的努力就改變命運,無異於癡人說夢。命運,從來不會眷顧沒有背景的窮孩子。他尤其不忍心看到每年開學時,那些十八九歲新生眼睛裡閃爍的光芒——那是一種近乎盲目的、對未來充滿粗糲渴望的光,仿佛都要從眼眶裡迸射出來。這光芒在銅礦學校灰敗背景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刺眼,又格外令人心酸。他知道,這光芒大多會在未來幾年繁重課業、廉價酒精和冰冷現實的重壓下,迅速熄滅。

最近,學校裡的氣氛有些異常。先是老校長,謝爾蓋·費奧多羅維奇·莫洛佐夫,一個在官僚體係中浸淫了一輩子的老狐狸,突然因“健康原因”提前退休了——儘管一周前還有人看見他在教職工食堂狼吞虎咽地吃下三人份的肉餅。接替他的是副校長,帕維爾·彼得羅維奇·西多羅夫。這位西多羅夫同誌身材矮壯,頭發梳得油光水滑,緊貼頭皮,一雙小眼睛銳利得像鑽孔機,總喜歡用一連串急促的、不容置疑的短句說話,仿佛每時每刻都在發布生產指標。

西多羅夫上任後的第一把火,就燒得詭異莫名。他宣布,為了“提升教學效率”、“優化資源分配”、“迎接新時代的教育挑戰”,學校將引入一套名為“學業精準量化與潛能激發係統”的新流程。所有學生,特彆是即將畢業的年級,必須強製參加一係列“深度評估”。評估地點設在學校那棟早已廢棄的舊實驗樓地下室——一個連最頑劣的學生都不願靠近的地方,據說那裡戰時曾是臨時停屍房,總泛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福爾馬林和鐵鏽混合的味道。

學生們私下裡流傳著關於評估的恐怖傳聞。有人說,進去之後要被帶到一個布滿銅線和不轉動的儀表的房間裡,戴上一種冰冷的、內部帶著細密銅須的頭罩。有人說,負責評估的不是學校的老師,而是幾個麵色灰白、眼神空洞、穿著不合身白大褂的“專家”,他們說話的聲音像是生鏽的齒輪在摩擦。最可怕的是,據說評估之後,一些學生變得沉默寡言,眼神裡的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怪的、呆滯的順從,他們對課業尤其是西多羅夫強調的那幾門“重點學科”)表現出驚人的專注力,但除此之外,仿佛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伊萬·伊萬諾維奇起初以為這隻是學生們壓力過大產生的臆想。直到他班上他最欣賞的一個學生,格裡沙·波波夫,一個來自附近農莊、異常聰慧且眼神明亮的“土白人”小夥子,在一次評估後徹底變了樣。

評估前的格裡沙,雖然貧窮,但充滿好奇心和批判思維,常常在課後追著伊萬討論一些超綱的機械理論問題。評估後的格裡沙,變得沉默寡言,上課時坐得筆直,筆記做得一絲不苟,但眼神空洞,仿佛靈魂被抽走了。他不再提問,隻是機械地記錄。伊萬試圖找他談話,格裡沙隻是用一種平板無波的語調回答:“謝謝您,伊萬·伊萬諾維奇老師。我會努力學習,通過考試,獲得畢業證。這將改變我家庭的命運。西多羅夫主任指明了道路。”

“西多羅夫主任?”伊萬心裡一沉。學生們現在都開始稱呼副校長為“主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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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他不安的是,他發現格裡沙的太陽穴附近,發際線邊緣,似乎有一小片皮膚變成了奇怪的黃銅色,而且微微凸起,像是……嵌入了一小撮金屬須茬?伊萬想湊近看,格裡沙卻敏感地偏開了頭。

詭異的事情開始層出不窮。學校那台老舊的、印起試卷來總是卡紙呻吟的印刷機,突然變得異常高效,晝夜不停地運轉,印出來的試卷紙張摸起來冰涼滑膩,帶著一股金屬腥氣。學校的晚餐菜單裡,肉類比例莫名增加,雖然吃起來味道寡淡,質地古怪,像是某種經過處理的合成物,但西多羅夫通過廣播宣稱這是“為了增強學生體質提供的營養補貼”。校園裡野貓的數量銳減,同時,舊實驗樓地下室那個廢棄多年的通風扇,卻在深夜常常莫名地轉動起來,發出枯燥的嗡嗡聲,像是某種巨大昆蟲在磨礪口器。

伊萬·伊萬諾維奇感到一種巨大的不安。他試圖和其他老師交流,但多數同事要麼明哲保身,噤若寒蟬,要麼已經被西多羅夫畫出的“美好未來”的大餅所收買——承諾增加經費、更新設備雖然不知從何而來)、甚至提拔晉升。隻有學校裡資格最老、脾氣最倔的數學教員,瑪利亞·伊格納季耶夫娜·佐托娃,一位頭發花白、眼神銳利如鷹的老太太,私下裡對伊萬嘀咕:“佩圖霍夫,你沒覺得嗎?咱們學校正在變成一座工廠。而我們的學生……嘿,像是在被加工成某種標準零件。那個西多羅夫,還有他身邊新來的那幾個‘專家’,他們身上的味道讓我想起廢銅爛鐵和……墳墓。”

佐托娃太太的話讓伊萬不寒而栗。他決定暗中調查。

一個深夜,伊萬借著批改作業滯留辦公室的借口,等到教學樓空無一人時,偷偷溜向舊實驗樓。地下室入口原本鏽蝕的鐵門被換成了嶄新的、閃著冷冽金屬光澤的厚重門扉,門上有一個複雜的、類似工業閥門的轉盤鎖。伊萬正猶豫著,突然聽到裡麵傳來腳步聲和西多羅夫那特有的、急促的說話聲。

他慌忙躲進陰影裡。門開了,西多羅夫和兩個穿著白大褂、麵色慘白毫無表情的男人走了出來。西多羅夫手裡拿著一個筆記本,正快速地記錄著:“……73號樣本適應性良好,銅介導率提升15,認知服從性測試通過。可進入下一階段‘淬火’……注意供應‘飼料’的蛋白質含量,那些貓不夠了,得想辦法從外麵弄點‘肉源’……”

“肉源”?伊萬的心跳幾乎停止。他屏住呼吸,看著那三人鎖上門,腳步聲遠去。空氣中殘留著一股濃烈的、甜膩又帶著金屬腥氣的味道,正是學校食堂那古怪肉排的氣味!

第二天,伊萬試圖去找格裡沙問個明白,卻發現格裡沙沒來上課。同宿舍的人說,他昨晚被西多羅夫主任叫去“單獨輔導”後就沒回來。一種不祥的預感攫住了伊萬。他再也顧不得許多,衝向西多羅夫的辦公室。

西多羅夫的辦公室門虛掩著。伊萬推門而入,隻見西多羅夫正背對著他,站在一個巨大的檔案櫃前。聽到動靜,西多羅夫緩緩轉過身。他的小眼睛裡閃爍著一種非人的、狂熱的光芒。

“啊,佩圖霍夫同誌。”西多羅夫的語調依然急促,卻帶著一絲冰冷的嘲弄,“正好。你是來關心波波夫同學的嗎?他是個優秀的‘材料’,正在接受最後的‘精加工’。很快,他就能成為一件完美的‘產品’,獲得一張真正能改變命運的‘畢業證’。”

“你……你對他做了什麼?他在哪裡?”伊萬聲音顫抖。

“做了什麼?”西多羅夫笑了,笑容僵硬而詭異,仿佛臉上的肌肉是被線操縱的木偶,“我們在‘幫助’他,伊萬·伊萬諾維奇。幫助他擺脫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多餘的情感、痛苦的好奇心……這些是窮孩子向上爬的最大累贅。我們在用最新的技術,‘優化’他。讓他變得更專注、更順從、更符合……‘市場’的需求。你知道,總有些地方需要這種永遠不會抱怨、永遠不會思考、隻會完美執行指令的‘零件’。他們會獲得豐厚的報酬,嗯,足以改變他們家庭的‘命運’,不是嗎?這難道不是他們和他們的家長所期望的嗎?——‘讀好書,就有未來’。”

西多羅夫走向伊萬,他的身上那股鐵鏽和福爾馬林的味道更加濃烈了。“你看,伊萬·伊萬諾維奇,你是個好老師,分享知識,分享經驗。但這沒用!一點用也沒有!這個世界不需要那麼多會思考的窮孩子,它隻需要聽話的齒輪和螺絲釘。我們隻是……加快了這個過程,確保了‘質量’。”

他猛地拉開檔案櫃的一個抽屜。裡麵不是文件,而是一排排閃著銅光的、類似金屬幼蟲般的東西,在微微蠕動!抽屜深處,伊萬驚恐地看到了一撮熟悉的金黃色頭發——是格裡沙的!

“很快,波波夫同學就會‘畢業’了。”西多羅夫的聲音像是從深淵傳來,“他會得到他的證書,一份待遇優厚的工作合同在某個遙遠、偏僻、永不見天日的地下工廠),他的家庭會收到一筆可觀的‘安置費’。看,多麼完美的未來!至於他本人……嗯,他將不再有煩惱,不再有痛苦,隻會永恒地……為羅刹國的偉大工業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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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萬·伊萬諾維奇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他明白了,這所謂的“係統”,就是一個將活生生的窮學生,通過某種邪惡詭異的技術,改造成為喪失意誌、絕對服從的工業奴隸的流水線!他們的畢業證,是用他們的靈魂和人性換來的賣身契!而他們的肉體,甚至可能在這個過程中被非人地改造了——那些銅須!

“你……你是魔鬼!”伊萬嘶吼道。

“不,”西多羅夫冷靜地糾正他,他的眼睛此刻完全變成了兩團旋轉的、冰冷的金屬微粒,“我是效率。我是現實。我是羅刹國未來‘人才’培養的方向。順便說一句,伊萬·伊萬諾維奇,你的教學評估報告顯示,你充滿了‘不必要的同情心’和‘低效的思維發散性’。係統認為,你也需要進行一次‘深度優化’……”

西多羅夫向伊萬逼近,他的手指變得細長,指尖閃爍著寒光,仿佛要變成冰冷的鑽頭。那兩個麵色慘白的“專家”也如同鬼魅般出現在門口,堵住了退路。

伊萬嚇得魂飛魄散,求生本能爆發,他猛地抓起桌上的一個沉重黃銅鎮紙諷刺的是,那是學校發給優秀教師的紀念品),狠狠砸向西多羅夫的臉。一聲奇怪的、像是金屬破裂的脆響,西多羅夫發出一聲非人的尖嘯,捂住臉踉蹌後退,指縫間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閃著金屬光澤的粘稠液體。

伊萬趁機撞開一個“專家”,瘋狂地衝出辦公室,沿著空曠的走廊狂奔。身後傳來西多羅夫扭曲憤怒的咆哮:“抓住他!優化他!把他變成‘飼料’!”

整個學校仿佛活了過來,牆壁內的管道開始發出不祥的轟鳴,走廊的燈光忽明忽滅,映照得牆壁上那些勞動模範畫像的笑容變得猙獰可怖。伊萬能聽到身後有金屬摩擦地麵的聲音,越來越近。

他拚命跑出教學樓,衝進冰冷的夜雨中。他不敢回頭,不敢停下,一直跑,逃離那座吞噬夢想、製造行屍走肉的銅礦學校,逃離下塔吉爾銅礦鎮那令人窒息的鏽蝕空氣。

他終於跑到了鎮外荒蕪的曠野,筋疲力儘地癱倒在地。回頭望去,銅礦學校籠罩在一片詭異的銅綠色霧靄中,舊實驗樓地下室的通風扇依然在瘋狂轉動,那嗡嗡聲仿佛無數失去了靈魂的學生在齊聲低語,頌唱著關於“畢業”和“未來”的恐怖寓言。

雨水中,伊萬·伊萬諾維奇感到一陣刺骨的冰冷和絕望。他救不了格裡沙,救不了那些眼睛裡的光即將或已經被熄滅的學生。他甚至可能自身難保。西多羅夫和他代表的那種冰冷、詭異、吃人的“現實”與“效率”,依然盤踞在那裡,繼續著它們罪惡的“優化”和“生產”。

他想起了開學時那些新生們眼中射出的光芒,那是對命運的渴望,如今看來,卻更像是一種獻給黑暗祭壇的、天真而殘酷的祭品。

在這個巨大的、荒誕的羅刹國,在這片被遺忘的、鏽蝕的土地上,命運確實不會眷顧沒有背景的窮孩子。它隻會用另一種方式,將他們吞噬殆儘,連皮帶骨,最後換發出一張冰冷而閃光的、如同詛咒般的“畢業證”。

伊萬趴在泥濘中,望著遠處那團蠕動的、不祥的銅綠色霧靄,仿佛聽到了無數細小的、銅須生長摩擦的窸窣聲,以及西多羅夫那永不疲倦的、催促生產的急促指令聲,在夜空中回蕩。

他知道,這場噩夢,遠未結束。它隻是在這個灰蒙蒙的、充滿市井壓迫感的羅刹國角落裡,換了一種更荒誕、更詭異的方式,日複一日地上演。而他,一個朦朧的老師,又能做些什麼呢?或許,最終連他自己,也逃不過那“優化”的命運……

雨,還在下。下塔吉爾的夜,冰冷而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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