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中的這個男人,相貌平平無奇。
白皙的臉龐有點消瘦,嘴唇略薄,好在鼻子夠挺,與想象中的貌若潘安有一小段距離,但還算清秀俊朗,屬於看久了有點小帥的那種。
風驚蟄摩挲著自己如今這張臉,總的來說還是十分滿意的。
身上的薄衫被褪了下來。
『嗯……細狗一枚,鑒定完畢……』
他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腿,好在鬆軟的皮膚下麵還能摸出一點肌肉線條。
對著銅鏡,風驚蟄試著揮了幾下拳頭,沒想一個不小心踩中地上之前打翻的碎瓷片給滑了一下下。
於是身體失衡右手連忙去撐,虎口處給碎瓷劃破了一道小口子。
“哎呀……少爺你沒事吧……我扶你起來……”
李長生這時候端著新水壺剛好進來,一眼就看到風驚蟄正在流血的手掌。
“沒事沒事……一點小傷彆大驚小怪的……”
沒等風驚蟄站穩,李長生已是從懷裡掏出一條手帕纏上了傷口。
“臥槽,一個大男人隨身帶手帕……”
頓時風驚蟄全身就感到一陣惡寒。
上輩子無聊時也沒少看網絡小說,大概也知道古代有些貴家公子都喜歡跟身邊的伴當或書童“拚刺刀”。
思及至此,風驚蟄下意識就嚇得一把將人猛地推開。
然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更加詫異了。按理說現在的力量雖遠不及上輩子巔峰時刻,但麵前這個濃眉大眼長得跟蠟筆小新一樣的家夥,也不至於隻退這麼兩步吧。
“少爺你乾嘛推我?”
“呃……沒事,你家少爺從早上到現在滴水未進,是不是該開飯了……”
極短的時間內,風驚蟄拚了老命地檢索自己的記憶。
好在沒有什麼實在難以啟齒的畫麵,這讓他暗暗鬆了一大口氣。
再看向對麵這個“野原新之助”,理論上來說哪怕原主性取向有問題,但品味總不至於差成這樣才對。
“少爺,咱家沒米了……”
“沒米就去買呀,少爺我這裡又不賣米……”
風驚蟄自己包紮好傷口,端起水壺咕嘟咕嘟就灌下去一半。
“少爺,錢……”
李長生那隻該死的手又伸到了麵前來。
放下水壺的風驚蟄這時候才想起來,貌似自己昨天晚上跟人賭錢來著。
腦海裡是賭桌上不斷丟出去的銀票,還有跟一個穿得很體麵的老頭簽了張什麼紙來著。
畫麵很零碎,無論怎麼仔細想也記不清了。
“少爺,我記得咱家還剩八十兩的,你昨晚不會是全給輸了吧……”
見風驚蟄表情陰晴不定的,李長生有理由相信自己應該猜到了真相,隻是暫時沒有證據而已。
“年輕人說話要講證據,小心本少爺告你誹謗。”
風驚蟄又對著壺嘴喝了幾口水,心裡頭不知怎麼就有些虛。
“不會吧少爺,這八十兩可是我們最後的家當了!你把它輸了,咱倆以後咋辦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本少爺我可是黃賭毒從來不沾的,要不然,輸的又豈會隻有區區八十兩……”
這句話風驚蟄說得全然有底氣,上輩子當了十幾年兵,作風優良,素質絕對過硬。
見自家少爺如此理直氣壯,李長生原本十分篤定的答案一時間竟又有些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