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太極殿!
一個身著黃袍金龍的老人緩緩將奏折放於玉案之上。
在此之前這上麵已經堆疊了老高的一摞,長時間的伏案工作,使得他下意識地揉捏有些發漲的太陽穴。
“聖人,時候不早了,先歇歇吧!”
身邊的老奴趕緊幾步上前,用自己更加專業輕柔的手法取代皇帝略微枯瘦的指肚。
“唉……人不服老不行啊!想當年三天三夜奔襲千裡還能斬陣殺敵不曾疲憊,現在倒是坐著動動筆尖幾個時辰就頭昏腦漲的……”
“聖人正值春秋鼎盛,哪來當得一個老字?
從來案牘最是勞形,聖人憂心國事自然會覺疲憊,還請聖人多多歇息才是……”
“嗬嗬嗬……你啊你,老貨嘴巴慣會說好話,朕從一頭青絲被哄成如今滿頭白發……”
皇帝感受著頭上的力度,十分愜意地閉上了眼睛。
“說吧,風家那小子又整什麼幺蛾子了?朕坐在這太極殿裡,都能聽見金吾衛甲胄的摩擦聲……”
最後一個字落下,殿內負責掌燈團扇的兩名小太監心臟猛的一緊全身寒毛驟然炸起。
“回聖人,早些時候老奴已讓人去查了。
說是風家三郎跟人合夥做生意虧了些錢,現在債主臨門才搞出來的動靜……”
“唉……說到底還是朕虧欠了大哥一家啊!
短了多少銀子,從內庫中支取吧。北冥家那個丫頭過些日子也該回來了,彆到時候被人家看了笑話……”
皇帝輕呡了口茶不見身後奴才回應,眉頭交斜不由得皺了皺。
“怎麼,還有事?”
“回聖人的話,風家三郎這生意欠得有點兒……”
老太監有些不好開口,畢竟剛才主子都把話說出去了。
主仆二人相處二十多年,自然聽出了老太監話裡有話。
“那小子到底欠了多少?”
“嗬嗬……也……也沒多少……平均每個人最多二三十兩吧……”
聽到最多才欠二三十兩,皇帝一口氣還得以緩緩呼出。
“不過……”
“不過什麼……”
老太監一咬牙豁出去了。
“不過欠的人有點多……兩……兩三千人吧……”
“噗……”
皇帝才剛把茶喝進嘴裡的,忽然聽到這句話頓時全噴了出來……
與此同時某個姓風的始作俑者,這會兒正四仰八叉地坐在台階上,身邊是十來個人站成一排對其怒目而視。
為首的正是鄭家少爺鄭永祥,他和身邊的管家王鬆作為債權人代表被推舉出來和風驚蟄進行接觸性談判。
另外還有其他八九個人,都是長安百姓選出來的代言人。
而另一邊則是三個穿官袍的,發生了這樣的群體性事件,竇文安作為長安令自是脫不開關係。
還有一個是方少言,這倒黴催的幾乎成了風驚蟄在長安的監護人,誰叫他是名義上的賜婚使。
又是這廝把風驚蟄從平陽城弄過來的,現在出了事情自然也得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