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一恒搖了搖頭，疑惑道：“最近我也沒給什麼人看病呀，就之前應老朋友之托去看了個病人。
按理說那個病人吃了我的藥之後，應該也不用再吃藥了。怎麼還會有人來拿藥呢？我去看一看。”說罷，齊一恒從那張古樸的太師椅上緩緩起身，邁著沉穩的步伐往外走去。
他出了堂屋，來到旁邊的接診室。一進門，看到易大媽，不禁說道：“哎，是你啊，我就猜到可能是你。那小子吃了我的藥之後，想來效果不太理想啊，怎麼又來拿藥了？”
易大媽見狀，趕忙站起身來，對齊一恒說道：“齊禦醫，上次我來拿藥回去後，柱子的病情確實沒有明顯好轉，但也有所療效。
他手頭又緊，藥吃完了也沒錢再來拿。這不，最近這一段時間，他的病情愈發嚴重了。所以齊禦醫，能不能麻煩您再給他開上點藥？”
齊一恒右手撚著胡須，沉思了一會後說道：“這位同誌，那位同誌的病情，上次我已經給龍老太太說過了，他的病情隻能控製，根本就治不好了。
所以這位同誌，拿藥吃藥也是白花錢。還不如留著錢想吃點什麼就吃點什麼。但是他吃得下去吃不下去，那就不一定了。把錢留著給後麵的人也行啊。”
秦淮茹聽了齊一恒的話，大驚失色。她緊張地站起來對著齊一恒問道：“老醫生，傻柱真的不行了嗎？他到底是什麼病啊？”
齊一恒搖了搖頭說道：“這位同誌，我不知道你和那位同誌是什麼關係？
但是恕老朽學藝不精，根本號不出他什麼病症。所以請不要為難我。如果你們要是拿藥，那我就給你們再開上幾副藥，你們拿回去試一試。如果不拿，就請離開我家，我們家今天還有事情要忙。”
秦淮茹一臉為難地看著易大媽。易大媽搖了搖頭，對著齊一恒說道：“齊禦醫，您老救死扶傷，當了一輩子醫生，哪能看不出傻柱到底得了什麼病？
您是不願意說罷了，我們也知道。您是不想得罪人，這樣吧，您還是給開上幾副能讓他減輕痛苦的藥。既然您說了他沒治了，那我們也不用再去彆的地方了，求求您行行好吧。”
齊一恒一臉為難，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嗨，看在龍老太的麵子上，我就再給你們開上一回藥吧。但是回去你們給龍老太說，以後我可就不欠她的了。”
易大媽則說道：“謝謝您了，老禦醫。”
齊一恒伸出手去，他大兒子齊明就趕忙從桌子上拿起毛筆遞給他。齊一恒伏案寫下了一個藥方，然後對著他大兒子齊明說：“去藥房抓藥。抓上六副吧。
”然後對著易大媽說：“你回去跟病人說，讓他這一副藥五天吃一副就行，我這藥方是專門給他減輕痛苦的。不用多吃，多吃也沒用，也不要少吃，少吃沒效果。”
易大媽趕忙點頭說道：“謝謝您了，齊禦醫。您還不知道吧，我們院兒龍老太太已經被送到養老院去了。”
“什麼？”齊恒站起身來，緊接著又坐下，滿身滿臉落寂地說道：“哎，也好啊，送到養老院也好，養老院嘛，養老送終的地兒。”
齊一恒出身禦醫世家，家中本就設有藥房。因此，沒過多久，齊明就拎著六副藥匆匆返回。齊恒接過藥，輕輕放在易大媽麵前，緩緩說道：“這六副藥，按五天一副的吃法，三十天也差不多了。”
易大媽心裡猛地一沉，瞬間明白了齊一恒話中的深意。她聲音微微顫抖地問道：“還……還隻有一個月了嗎？就隻剩一個月時間了？”
齊一恒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語氣平淡卻又透著一絲無奈：“確實就一個月了。他要是不吃我這藥，或許還能撐個兩三個月。但一旦吃了我這藥，最多也就一個月的時間了。”
易大媽輕輕點頭，神色黯然地說道：“我知道了，齊禦醫。這藥多少錢？”
齊一恒微微歎了口氣，說道：“死人的錢不好賺，就收個本錢吧，你給我六十塊錢就行。”
“這……”秦淮茹一下子站起身來，滿臉驚訝，“這也太貴了吧！”
齊一恒麵無表情地看向秦淮茹，冷冷說道：“如果嫌貴，你可以選擇不要。”
“我要。”秦淮茹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兜裡掏出六張大團結，遞給齊一恒。齊一恒衝著兒子齊明點了點頭，齊明便上前把錢接了過去。
隨後，易大媽起身向齊一恒告辭：“那齊禦醫，我們就先走了。”
“慢走，不送。”
齊明將他們送到門外，關上大門後，又回到接待室。隻見齊一恒正坐在那裡沉思，他忍不住出聲問道：“爸，你剛剛讓我開的是斷龍複虎湯。那病人到底是什麼病啊？您為什麼要開這種……絕戶藥呢？”
齊一恒微微閉著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看向滿臉疑惑的大兒子，說道：“明兒啊，你自小就跟著我研習咱家世代相傳的醫術，到如今，你獨自開方行醫也有十多年了。
你應該知道，要是一個人的肺經遭受重擊，或者被有內力的人直接擊傷、打斷，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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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明思索片刻後，認真答道：“爸，若是肺經受此重傷，肺氣受損，呼吸必定艱難，氣血運行也會受阻，身體各臟腑得不到充足滋養，會日漸虛弱，病人會遭受極大的痛苦，而且時日一長，生機便會逐漸斷絕。”
齊一恒一臉欣慰地看著大兒子，點頭說道：“你說的都對。現在你能明白我為什麼開斷龍伏虎湯這味絕戶藥了吧？
那病人劇咳難忍，而且已到了最後時刻，即便不喝這藥，最多也就再撐兩三個月，那還得在痛苦中煎熬。喝了我這藥，雖說生命縮短了三分之二，但至少能免受那無儘的折磨。”
齊明恍然大悟，趕忙問道：“爸，這麼說，那病人是被人用內力打傷了肺經？可現在這世道，還有人有如此高深的功力？”
齊一恒神色凝重地點點頭，說道：“明兒啊，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就我這些年行醫所見，此人的功力，比起以前大內侍衛頭領來，隻高不低。所以啊，明兒，你在外工作，千萬不要小瞧任何人。遇事寧可受點委屈，也切莫張揚。咱們得懂得明哲保身呐。”
“知道了，爸。”齊明趕忙回應道，“不說這些了，咱們回屋吃飯吧，飯都做好啦。”
齊一恒點頭應道：“哎，行了，明兒，走，咱們吃飯去。
莫要為這些事徒增煩惱，哈哈哈。
”說笑著，父子兩人便轉身往屋裡走去，準備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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