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玥坐在榻邊,回憶著這次夢中的細節。
每一次記憶恢複,似乎總是提醒他。
那些凡間記憶暫且不說,隻瞧凡劫之外的,處處都是線索,但是也處處撲朔迷離。
司天,是得創神信任的神靈,也是目前所見神明之中,為數不多的,活到近年的古神。
原本與司天同級彆的古神淩澤,也早已經死去。
朱丹、玄墨、白仇三方獸神補天而死。
補天?
說那妖神是從域外裂痕過來的。
可域外二字,指的是哪個域外?
若是當年的天裂是域外,那其他的呢?
當初一待便是一萬一千年的北海之巔,那也是域外。
北海之巔與蕪陰封皆是從屬三界,那這域外妖神,怎麼就沒有可能,就是三界之中的妖邪?
神靈的識海像卷了風暴,無數想法在裡頭碰撞,混亂,猜疑。
有個意識一直在告訴姬玥。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最後一次。
待姬玥回過神,他與羨輕鳶、微生蒼,三人已經向著外走去了。
蜘蛛網在角落結的到處都是,出了殿,那長橋好長,蓮花在呼嘯的風裡狂舞,天色沉沉,露水晶瑩,這暗淡的光裡頭,聖域生的凡花竊了情思,年年都開。
與這處愁緒不同。
不知多遠之外,不知何處,有一方暗室。
冰冷的水蔓在地上,妖氣凝聚,無數傀儡的皮套散亂在地上,被冷水泡著。
妖神湊近了,滑潤的舌輕舔了下他身前那人的唇。
窒息與奪取,匱乏與衰竭。
推拒。
那人長得與妖神一模一樣,除卻眸色。
除卻,妖神是破碎的,那人是完整的。
他虛弱的倒在地上,被妖神狠狠甩了一耳光,“影。你本就寄存吾身才有生命,臣服於吾是什麼屈辱的事嗎?”
影道:“殺了我。”
妖神的骨手用力掐緊了影的脖頸,指骨尖銳,將他纖細的脖頸掐出血來,“瞧著你舊主的摯友被吾戲弄幾萬年,你是什麼感覺?早些將玄武力全部給吾,吾也能早日給他們個痛快。”
影眸色暗了暗,嘲諷道:“你也有情欲吧,是日日嫉妒的生不如死,日日被壓製還裝出一副賢良樣,你在外都不用這副真皮囊,是覺得自己長得醜?賜我同樣的麵貌,難道日日看著不覺得是一種折磨?”
妖神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帶著鑽的指甲擦過影的唇,“不愧是天地所生的聖寶,牙尖嘴利,叫玄武用了那麼多年,真是可惜。”
影被妖神壓製在身下,憎恨的目光瞧了妖神一眼,便移開了視線,下巴卻是被妖神狠狠掐住,逼著他直視自己,妖神蠱惑道:“給我。我就讓你見姬玥跟青龍一麵。”
影閉上眼:“滾。”
妖神笑了起來。
兩隻手,一隻是人族那般,修長白皙,一隻骨手。
想掰開了影的嘴將聖寶之力強吸出來。
那隻骨手將影的唇劃出血痕,怎麼用力,影都是強硬的抿著唇,妖神冷不丁的道:“你生情絲了。”
似乎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潮濕的暗室,泛著冰涼的寒意,妖神那隻生著血肉的手,時輕時緩的肆虐在影身上,祂問道:“想白仇了?還是想朱丹玄墨了?白虎聖寶在那人手中,可沒你過的這樣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