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玥疑道:“何為黑夜路不通?”
大黃在後邊摘了朵水荷,真是稀奇的很,還有長在土裡岸上的荷花,蓮蓬也大。
鱉精道:“瞧,遠處花海一望無儘,黑夜裡是走不出去的。”
姬玥笑:“白日便能走出去了?難不成是什麼幻境?”
微生蒼低著眸子想了一會,道:“花泛著月光,也亮晶晶的,不至於太暗。”
姬玥隨手摘了朵藍色的小花,捂在手心,驚奇道:“果然散著些微弱的光!”接著又小聲嘟囔,“該不會有什麼放射性物質吧……”
微生蒼將姬玥抱在懷裡的雙色牡丹拿出,塞到離著姬玥近的鱉精身上道:“你們要打,便離得遠些。”
而後輕拽著姬玥手腕的破劫便帶他向著遠處一花開的茂盛的櫻樹下,“既然黑夜走不出這花海,就睡一覺等天亮再走吧。”
姬玥將手中的劍倚放在櫻樹下,不知道微生蒼從哪弄得軟糯墊子鋪在樹下,修長筆直的長腿一伸一屈,從下往上看過來的視線裡摻著絲慵懶,手臂一伸,示意姬玥坐在旁邊。
略微沙啞的嗓音帶著絲輕快:“在樹旁也能擋些風,這棵樹長得真好。”
姬玥坐在上頭,軟糯的墊子很大,也沒有很大,就隻是剛好半躺著兩個人而已。
聽見微生蒼誇身後這棵樹,姬玥回頭瞧了眼,也說道:“不是尋常的花樹。”
微生蒼背著手,輕倚著問:“怎麼不是尋常的花樹呢。”
這棵櫻樹,足夠粗,足夠高,開的是重瓣櫻,風不刮都落花。
姬玥從儲物袋中拿出那本冊子,手中翻動著,目光卻是看的微生蒼,他感知到自己的視線偏頭看來時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跳如鼓,假意翻著書,心裡為‘不尋常的花樹’找著理由。
緊盯著末頁的地圖,全然未發覺落花遮蓋了紙上的山川起伏,身邊人身上散著的冷香氣倒是叫姬玥心亂腦子也亂,總是想著,這怎就是不尋常的花樹了呢。
原本倚在姬玥腳邊的大黃爬起身子搖著尾巴走到姬玥另一邊坐下,惹得姬玥回神,見微生蒼偏著頭對自己笑。
姬玥瞧著那張臉,磕巴了半天,說:“這棵樹花開的足夠多,睡在下麵的時候能覺得很香。”
話音才落,惹得微生蒼唇角微微勾起,感知著姬玥的肩離著自己還有些距離,便輕聲道:“朝有露水,叫大黃往軟墊上挪挪吧,這處潮濕,趴在土上與浸在水中也沒什麼區彆。”
姬玥聽著,心想也是。
一魔,一人,一狗,擠了擠。
姬玥將書尾頁地圖上的落花抖落,忍著狂跳的悸動低頭看著,目光一會落在‘七燈鎮’,一會落在旁處,疑道:
“一般地名都是以地形地貌或者水文特征、當地資源來起名,又或者結合曆史軍事,方言古語神話文化故事等來命名,這所謂的‘燈鎮’卻是從一到十排了序,卻又不在一處,當真是奇怪。”
微生蒼視線落在姬玥手中的地圖上,回憶中,與姬玥一起去過其中的‘十燈鎮’。
是個死鎮。
被妖魔肆虐,隻記得那時與姬玥經過那裡時,那十燈鎮,這一攤那一攤散落的爛肉人皮混著泥,油水、血水混汙濁滴滴答答,沒有半點生機。
身邊人打了個哈欠,微生蒼道:“或許叫這個名字早就有它的原因,等我們到了,可能就知道了。”
姬玥懷裡抱著那本冊子,背靠著櫻花樹,仰著頭看花雨落下,困意襲來,睡著前問微生蒼:“阿蒼為什麼要去分仙陵啊——”
微生蒼輕聲道:“因為……”姬玥的呼吸聲逐漸平穩,微生蒼的聲音越來越小:“與七燈鎮順路。”
姬玥睡著了。
倚在櫻樹。
沒有倚他。
月光被層雲遮的晦暗,花影斑駁在他臉上,唇薄削泛著溫潤殷紅的糖果色,略微上揚的眼尾漫著絲青黑,想是平日多勞累。
略顯寬鬆的道袍似乎隨著動作鬆鬆垮垮,白淨的肌膚沒有了總是圍繞的神靈光輝映照,透出淡淡的,健康的粉色。
微生蒼靜靜瞧著,有些想哭。
周圍除卻風與飄落的落花,還有大黃的呼嚕聲之外,似乎格外安靜。
花海中,開滿枝頭重瓣櫻花將樹枝壓彎。
微弱的香風裡。
微生蒼感受著心底瘋狂的悸動,灼熱的目光重啄他的唇。
眸光黏膩糾纏,到最後也沒敢親。
月光柔膩的照下來,一跳又一跳的火暗自灼燒著。
隨著心跳痛著。
愛意與憐憫混雜生長,隨著波濤心境起伏連綿。
花雨不停墜落,慢悠悠的,翩翩片片落在姬玥發上、麵上、滑落,在肩,在身。
微生蒼輕蹙著眉,微微張了張唇,雙眸滾著暗潮,湊近了,瞧了良久,終於是在他微涼的臉頰輕啄了下。
偷親。
像蜻蜓點水。
連多停留一會也不敢。
又盯著姬玥的唇,微生蒼輕蜷著手指擋在心口,呼吸壓抑著,壓抑著正常呼吸的聲音,麵無表情的臉已經泛上層淡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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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親完他的臉,像是做了虧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