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幸道:“戚千夫怎麼沒來?”
校尉何忠道:“聽聞他帶周醫吏去瞧那群腹痛的兵士了。”
下午,眾將起身準備離去的時候,戚千夫戚失來了。
何忠急忙問道:“戚失,那群兵士是怎麼回事?”
戚失人長得傻傻的,說話也慢悠悠,能當上千夫長,也就是一身蠻力,聽指揮。
戚失道:“哦,聽李軍醫說,是吃了不潔的食物,導致上吐下瀉。”
蕭驅追問,“隻是因為吃壞了肚子?”
戚失道:“嗯,說是夜裡那一隊人抓到兩隻兔子,那時薑督軍他們還沒劫糧回來,弟兄們都饞得慌,肉拌著餅子煮了煮,吃一點又舍不得吃,留到了夜裡,天氣又熱,餿了,吃完了可不就是肚子疼。”
解副將一錘錘在案上:“哼!都他娘的怪那群狗東西,要是糧草早些送來哪有這些幺蛾子,咱們在這拚死拚活,那群狗東西還不知道在皇城裡怎麼快活呢!”
帳外的雨越下越大。
雷聲震耳,劈裡啪啦的聲音叫人不自覺將聲音放大。
蕭驅道:“都散了吧,各自回帳中,雨水催涼,多分些薑湯。何忠,張幸,劉駑,你們三個留下。”
副將解令濤起身,倚在門口的許多鬥笠被他拿起一頂,轉而對著戚失說道:“戚失,薑萬辰怎樣了?”
戚失也是剛剛才回來,身上的衣裳濕著,“我也才回來,還沒去瞧。”
幾人一起往薑萬辰的帳中走去。
軍醫說不能打擾他們這些重傷者休息,一群人輕手輕腳的進了帳。
帳中,門口掛著染血的甲胄,閃著沉重的寒光。
解令濤伸手提了提甲胄,被雨水泡過,雖然滴滴答答晾了一日,也能想象到當時暴雨這甲胄該沉多少,若是提前知道下雨,將這甲胄用些油布包、或是直接用魚皮甲之類的,說不定還不會受這樣重的傷。
床上人麵色通紅,薑萬辰的家生奴才正在給他擦著身子。
小侯爺。
本是嬌生慣養的皇城公子,在家不過也就是練個劍打個拳,來軍營兩年,白淨的臉也曬得偏黑。
精壯的肩膀被砍了一刀,敷了藥纏著布,血滲出些。
渾身零零散散的傷口。
解副將瞧了一眼,聽說起高燒,暗自歎了一口氣。
姬玥昏昏沉沉的,隻覺得頭很暈,恍恍惚惚睜開眼,瞧見了一帳的模糊人影。
微微張了張嘴,便有溫米湯摻著蛋花送上。
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
帳中燃起了燈。
姬玥啞著嗓子問道:“幾時了?”
家生奴才叫蒲柳。
蒲柳道:“約莫已經戌時了。”
姬玥還是覺得困。
瞧著遠處帳外模糊的人影,姬玥喚道:
“戚失?過來。”
戚失從屬於姬玥。
雨聲很大。
蒲柳走出去通傳。
戚失掀開帳簾,走了進來,“督軍醒了。”
外頭一道雷劃過,姬玥瞧見了雨有多大。
姬玥道:“我昏睡幾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