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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輕鳶滯著眸子,向內走去。
內室有一花格琉璃彩窗。
桌椅都漆了朱色。
輕紗簾幕挽在窗邊。
窗戶閉的嚴實。
沒有姬玥。
羨輕鳶有些生氣。
垂落了眼睫。
視線落在手腕上的手鏈上。
他還是不相信姬玥活著是訛傳。
跑到人家長老處問姬玥的去處。
人家不告訴他。
羨輕鳶發了一通脾氣。
哦。
姬玥去過官癮了。
在什麼,瑤澤縣。
羨輕鳶心情很微妙的帶著一隻蝦一隻蟹往那邊趕。
路途不近。
也不遠。
就是蝦蟹兩個跟班有些呆。
時不時就弄點小意外。
羨輕鳶都想在河邊給這倆放生了。
奈何這倆貨嘴裡的彩虹屁一句比一句好聽。
下界。
下了淅淅瀝瀝幾日雨。
一日乾。
一日雨。
再日陰。
悶熱的要命。
姬玥吊兒郎當的被一群人伺候著,走在水泥路施工現場。
姬玥踹了偷懶的屁股一腳:“好好乾!也就是本官憐憫,要不然你這上山當山匪腦袋早被砍了。”
微生蒼應著:“就是。”
姬玥一邊走著,一邊將官袍上的灰塵抖落,道:“哼,一群刁民。本官為他們修路,連個出來送水的都沒有。”
微生蒼將腰間的銀水壺取下旋開:“喝我的吧。”
姬玥接過喝了幾口。
瞧著七百餘囚犯加上雇傭的工匠調征的百姓,姬玥微微皺著眉。
烈日灼烤一番,雲又遮擋,如此反複。
悶熱。
他俊臉上覆著薄汗。
那日摸了下銀子便拾起了自己前世的記憶。
南方大商。
想去皇城安頓。
皇城附近的商業被本地幾個大商壟斷。
他一個外地來的。
想在這經營糧食布料。
本地囤糧、布商的織坊。
他一無所知。
從南到北運輸要錢。
人要錢。
討好當地地方官員要錢。
所以他做小伏低三年。
整整三年八個月。
姬玥覺得臉都笑酸了。
好像除了笑。
再也做不出其他表情。
好在溜須拍馬有成效。
官供的事成了。
其實早就成了。
事好之前總是坎坷。
災年。
米價比黃金貴。
大家都這樣做。
那一世的自己不是什麼好東西。
簡直就是嚼人骨頭喝人血的鬼。
大批的白銀往東澤府尹那送。
皇城腳下。
他們如此大膽。
相互勾結。
銀子大把大把的賺。
金銀多得沒處花了。
再添產業。
分支造假。
坑騙。
自己站穩了腳。
便排擠同行。
拋售貨物,叫中小商販活不下去。
自己再去大發慈悲的將他們的產業收購。
錢,加點黑心。
好像越花越多。
送人吧。
拿錢換點特權吧。
與皇城內的高官日日私下接觸。
那一世的關祈,關瑾歸。
逐漸不滿於此了。
見東澤府尹時,關祈仍是謙卑樣。
但私底下卻是想著。
憑什麼姓程的吃他的喝他的,甚至老婆小妾都是自己幫忙送來的。
還是可以對自己指指點點。
他有權。
對。
他有權。
皇帝老就是定的這樣的規矩。
關祈也知道。
自己是塊肥肉。
他們誰想啃一口都可以。
若是碰到戰亂。
皇城腳下的大商就是血包。
於是他花了大價錢。
買了個官。
無實權。
但有虛名。
幾年來溜須拍馬,又是送金銀珠寶,又是送美人。
皇城中的八卦汙點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