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玥猜道:“是不是原本燈盞上便刻有的造器文?”
這屋子雖然點著燈,但是燈光昏暗,加上外頭飄著零星小雪,內裡燈火好像有些力不從心,燭影晃動,而內室的燈被商懷錦遮住,內室更是昏暗。
姬玥覺得雖將商懷錦看做親妹,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好,於是就隻在內室近門口處站著,屋裡不說話,便靜的很,隻能聽得清燭火爆裂聲。
商懷錦緩緩起身,轉身瞧著他的眼睛,身披袍解,滑落顯現內裡輕紗薄衣衫,凹凸有致,女子馨香清雅細膩:“這燈盞刻道,襄地商家女,十歲便見君,相伴十一載,攜花自作媒,願隨君,親上加親,喜上加喜。”
姬玥驚駭,連忙轉身看向彆處,怒道:“商懷錦!我衛寧無父無母,幼時喪親,輾轉拜入恩師門下,師如親父待寧,寧亦是早將你當做親妹!”
商懷錦也驚,她沒想到衛寧會這樣大的反應,走上前輕輕牽住他的小臂,卻被他甩開,她委屈道:“你我又不是親生兄妹,衛寧!你怎能如此?我、我鼓起勇氣,才敢將多年心事告知,衛寧,我的真心,你連看都不看一眼嗎?如今我也二十有一,你我都未成家……”
姬玥強壓怒意,眉間緊繃,退至遠處,背對她冷哼道:“商懷錦,我衛寧絕非貪圖美色,罔顧人倫之小人!”
商懷錦問道:“那百水之亂,你為何又救我!”
姬玥氣笑了,“吾師之子,吾當護之。你若還不走,我走。”
說著,姬玥大步向外走去,商懷錦喝道:“站住!”
姬玥頭也不回,身後商懷錦追了上來,攔在前方,顫聲問道:“衛寧,你也二十有三,你我相伴十一載知根知底,而我,對你少時便生歡喜……你難道對我一絲感情也未有嗎?說什麼罔顧人倫,你我分明不是親兄妹,難不成你要一生不娶?或是我長得難看,不得你歡喜?”
商懷錦未施粉黛,出了屋,身著輕紗,麵凍得發紅,眸中有淚,典雅大氣的長相在這有些暗的光裡,顯得有些可憐。
姬玥見她攔在身前,不敢亂看,偏頭去,“難道人活一世,非得嫁娶不成?”
商懷錦淚眼盈盈,帶著哭腔問道:“不嫁娶,何以為家?”她哭道:“衛寧,我心悅你!為什麼你就不能回過頭來看看我呢?”
零星的雪落在她身上,未披袍,她冷的有些發抖。
姬玥道:“我衛寧,少時已無家,隨師十一載,得其真學,當圖其大事,你要是再提什麼情愛,彆怪我不顧往日情分。”
說完,姬玥便往外大步走去。
天又下起了雪。
姬玥有些慌亂、驚恐的走在外邊。
很冷。
腳凍得發痛。
大雪,他手裡拿著杆槍,有些迷茫的走在外頭。
走了大半夜。
他都沒想明白商懷錦到底是咋想的。
如今亂世。
身行動亂。
危機四伏。
他又氣又惱。
在雪裡走了很久,久到雪把他裹成一個長條狀的絨團。
久到雪停了,天亮了,他在這木奉走了好幾個大圈,又到了自己那院子門口。
瞧了一眼,轉身又向昨日議事處走去。
淩冽的風呼呼刮在身上,透過衣,骨頭縫裡都冷,身後有人在哼著小曲,姬玥回頭看去,見是戚無燁與崔羅。
戚無燁哼著襄地民間小調,“總不歸,遲難調……”見他回頭看了過來便喊道:“誒,衛寧,早上吃飯了麼,隨我等一起去張震那討要吃食啊。”
姬玥疑道:“去張震那?”
崔羅扭著腰走著,“嗯哼。”
姬玥隨他們一起,問道:“對了,昨夜怎麼沒有看見阿武阿水師兄?”
崔羅道:“他們兩個被調到了舟稀。”
其實張震住的地方與商懷亦商懷錦住的地方離得不遠。
所以三人很快便去了他那,蹭了一頓飯,才剛吃飽,外頭便有鬨事的。
商問萬這一行人才剛到這裡第三天,大部分情況還沒有搞清楚,才吃完飯的幾人也是一臉懵圈,出了門兒見外頭叫喊的女子一臉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