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澤來不及多加思考,就聽溫辭接著道:
“太子殿下,微臣曾偶然見過魔教聖子一麵,令臣印象最為深刻的,是那雙湛藍色眼珠。”
原命運線作用下,明知溫辭加入了錦衣衛,魔教聖子仍舊親自出麵拉攏溫辭。
藍色瞳孔可不常見,恰巧,和大燕摩擦不斷的匈奴,毛發瞳孔異於中原人種。
“藍色眼珠…”李君澤的確是聰明人,其他人會用巧合忽略,他卻一語道出某種可能:
“魔教勾結匈奴!”
“以前微臣不敢斷言兩者之間的聯係,但寧中卓的行為反倒讓微臣敢於肯定。”溫辭輕笑道。
匈奴人成為魔教聖子不奇怪,不如說,人們認為匈奴蠻夷與魔教蛇鼠一窩,適配非常。
但聯合寧中卓位高權重,仍堅持臥底大燕,死到臨頭都不曾背叛,而是想方設法把大燕機密通過女兒送給魔教。
他意誌所求,絕非普通金銀。
能使寧中卓、魔教、匈奴,三方勢力通力合作,必然有著極明確目標。
並且,這個目標必須符合三者共同利益。
“他們意圖顛覆大燕。”李君澤一揮衣袖,沉聲道。
“殿下跟微臣猜測相同。”溫辭回複道。
隻有這樣才可說明原命運線裡詭異的發展。不然,一個武功高強的江湖俠客,莫名其妙害死了當朝太子?!
戲劇亦得講究合理。
“朕乏了。”女帝開腔打斷兩人。
她體型依舊堅挺,撐起紅綠朝服,氣勢磅礴,但眼尾細紋彰顯她開始力不從心。
“太子,朕將此事交與你,可否?”女帝雷厲風行道。
大燕乃女帝馬背上打下來的,早些年天下第一始終為女帝的專屬頭銜,縱然如此,歲月流逝,女帝褪去了武功第一的名頭。
直至一年前,女帝真傳溫辭策馬遠赴雪山,與新任天下第一決出勝負,酣戰兩日將其斬於繡春刀下。
雪山巔峰,溫辭一甩繡春刀。
溫熱的血漬在雪地融出一道圓弧,圍觀群眾看著漸漸被落雪掩埋的無頭屍身,寒毛卓豎。
自此,天下第一重歸朝廷。
江湖名門望族安分守己,不複曾經囂張跋扈,總蠢蠢欲動試探女帝底線。
武功上,溫辭得到女帝傳承,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政治上,便是她四子現任太子李君澤讓她最滿意。
她將此事交給李君澤,是考驗,更是信重。
李君澤神情堅毅,清瘦的脊背彎曲,自帶風骨,他作揖領命:“可。”
“溫愛卿會輔佐你。”
“微臣遵命。”
兩人相協邁出大殿,守候在門口的太監殷勤捧起一把刀:“溫大人,這是您的刀。”
“嗯。”溫辭拇指彈開刀鞘,確認無誤,將其配至腰間。
李君澤麵露驚奇,指揮使在殿內刻意收斂內力,摸到佩刀的一刻,內力夾雜散發腥風肆意翻湧。
皂角清香變成腥甜血腥味,切合了世人想象中的錦衣衛指揮使。
是他縱為儲君,亦無法隨心所欲的人物。
感知到李君澤的打量,溫辭側目回視。
“溫大人可否帶孤去錦衣衛地牢一探究竟?”李君澤道。
“請,殿下。”
從覲見女皇的大殿到宮門距離不短,宮道狹窄,朱紅宮牆聳然,來往宮女太監躬身禮讓,唯恐衝撞了貴人。
李君澤作為儲君主動尋找話題:“溫大人對魔教可有更深了解?”
溫辭頷首:“魔教明麵與眾多江湖門派類似,教主統領教眾,眾長老負責教導門徒、管理教內日常事宜。”
李君澤皺眉,魔教顯然在偽裝。
若溫辭沒有因聖子特殊瞳色起疑心,堅持追查魔教,誰能想到魔教竟在朝廷眼皮底下橫行江湖,實則意圖謀反。
“聖子呢?”
“名義上的教主繼承人,與教主有血脈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