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物贈予指揮使。”李君澤呼吸輕柔,攤開手,手心赫然一枚隕鐵扳指。
“它由天外隕鐵餘留的材料所製,比一般扳指堅固,指揮使射箭時它能保護指腹。”
看著眼前精雕細琢的虎紋扳指,溫辭張開了手掌,扳指被一抹濕潤冰涼佩戴至拇指虎口處,正是挽弓時拉弦的位置。
溫辭握了握拳,去適應扳指的存在,扳指牢牢卡住拇指,尺寸再合適不過。
抬眸看著李君澤忐忑的神情,笑道:“很合適。”
“合適便好。”李君澤神情放鬆。
溫辭放下手,不問他如何得知尺寸,亦不提及內力護體,無需扳指保護的事實,而是說道:
“微臣在北鎮撫司有臥房,殿下不嫌棄的話可去避雨,暖暖身子。”
李君澤怎可能嫌棄:“好。”
溫辭示意小太監把傘交給他道:“還請公公準備些薑湯,北鎮撫司後廚在東北角。”
一場秋雨一場寒,不清楚李君澤守在門口等了多久,卻清楚他極易感染風寒。
“諾,奴才這就去。”小太監見太子殿下不反對,便按照溫辭的指示一路小跑。
溫辭支撐著傘,傘麵全部傾斜李君澤,他自己則用內力排斥雨水。
“殿下下次在東宮等微臣,無論何等情況,微臣定然會去東宮尋找殿下的。”
李君澤說出他的顧慮:“母皇不同意呢。”
陽城一事鬨得京城沸沸揚揚,各種揣度不絕於耳,母皇至今尚未明確表態,應當就是在等溫辭回京。
既然決定要一人抗下罵名,母皇那邊的責備他同要嘗試抗下。
傘麵雨珠淅淅瀝瀝砸到地麵石板,溫辭低醇的嗓音融入雨中。
他意有所指道:“陛下賞罰分明,微臣有一些舊功尚未領賞,微臣可用功績換取陛下減輕懲處。”
將傘往李君澤那邊又移了移,直接讓女帝鬆口不太可能,但讓她心軟不難。
況且,功績隨時隨地任取,凍壞了太子就不妙了。
兩人距離拉近,行走間李君澤寬大的衣袖帶過溫辭的護臂,帶起一絲寒涼,李君澤收攏衣袖,半晌默不作聲。
溫辭懂他的顧慮,甘願放棄辛苦拚搏的功績換母皇心軟。
但那些功績均是溫辭抵命拚搏,李君澤不可能心安理得接受他的犧牲。
於是他按照溫辭表麵意思回複:“不必用功績換取,我下次回東宮等你就是了。”
得了保證,溫辭還算滿意,便不打算計較他的裝傻,轉而開口問道:“王龍飛呢?”
李君澤自以為溫辭放棄了犧牲功績,鬆了一口氣道:“王龍飛承認他加入魔教僅僅為了找你,詢問他父親死亡的真相。”
找天南地北執行任務的指揮使難度太高,而王龍飛自己加入魔教,溫辭無論是斬草除根,亦或勸他改善,皆需主動找他。
誰成想,溫辭真能視而不見,直至陽城武林大會,大半武林人士聚集陽城,他才終於得償所願。
“我告訴了他真相,他挺了解自己父親,一副預料之中的表情,每天平靜地吃吃喝喝,等待刑滿釋放。”
“雖然他不肯承認,但我猜他當時加入魔教也有臥底的意思,武林大會時他的表現過於刻意了,像是刻意鬨大動靜,引來魔教教徒。”
“抽空我去見見他,真是臥底可以提前釋放,再給予補償嘉獎。”溫辭笑道。
他沒什麼魔教必須死的執念,王龍飛沒作惡,他也懶得花費功夫親自抓捕。
李君澤嗯了一聲,又道:“其它俘虜罪名重的斬首示眾,罪名輕的俘虜全部送往夷山修建帝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