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對齊元稷情根深種?”委實太過震驚,難以維持皇帝威嚴,齊璟琰失聲。
“微臣曾愛慕過。”
原主的鍋,不可能一點不沾,溫辭有選擇性地背一背。
“愛慕過?”
看著他眼底的震驚,溫辭抿下過濃的笑意,沉默了一下,自嘲笑道:“或許至今亦無法忘懷。”
齊璟琰這才回過神:“那你這是?”
“微臣能為國殺死他,自是因為他在微臣心中的分量不及大梁,微臣清楚,沒了微臣,大梁內暫無武將可接任西北大軍,以匈奴與大梁的實力,大梁危矣。”
溫辭像個莽夫愣頭青,什麼實話都往外冒。
“那你那赴死的模樣?”
“微臣殺了六皇子本就有罪,微臣也並不否認,殺死六皇子,剜心之痛。”
齊璟琰懂了,此人癡情不假,麵相也像聰明之人,卻是個實實在在的愚忠之人,滿腦子忠君愛國。
為了大梁,心愛之人亦可放棄。
前來赴死,想的卻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這才像是能夠在匈奴手中連收三城的溫大將軍,想通這一點,齊璟琰眼睛亮了。
能力卓越,忠君愛國。
身為帝王,得到溫辭,絕不亞於得到絕世美人,不,準確而言,對他來說,上萬個絕世美人換不來一個溫辭。
何況他本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
深吸口氣,地牢腐朽的氣味壓住他內心激蕩,朗聲囑咐:“來人!給溫將軍鬆綁!”
溫辭演的不是個傻子,聞言立刻懂了自身的處境與齊璟琰對自己的重視。
鐵鏈限製不了他的行動,起身又單膝下跪:“微臣謝陛下不殺之恩。”
齊璟琰食指輕輕挑起溫辭下巴,俯視他那雙與武將身份不符的多情眼:“朕放了你,是有條件的。”
“陛下請說。”溫辭恭敬,但他眸中天生帶笑,一旦不刻意壓製就顯得多情。
“三個月連收三城,將軍的能力毋庸置疑,剩下的城池,朕也想要。”齊璟琰開了個頭。
溫辭下巴在齊璟琰手中,輕飄飄的力道,輕而易舉便可掙脫,可他沒有。
而是垂下眸子,認真思索了片刻,又抬眸道:
“陛下,涼城雲城幽城三城,形成一條完整防禦屏障,攻下一城,剩下兩城不過是時間問題。”
“大梁勢弱已久,匈奴輕敵,微臣才趁機拿下雲城,以及幽城涼城。”
“另外五座城池,需從長計議。”
齊璟琰滿意,鬆開溫辭:“起來吧。”
溫辭起身,齊璟琰赫然發現,這家夥臉不似粗獷武將,身板卻是十足的武將。
大梁重文輕武,世人崇尚玉樹蘭枝,清瘦挺拔優雅。
溫辭遠處來看,似乎也是那樣的姿容。
但距離一近,裡衣領口敞開,寬肩窄腰,淋漓儘致。
齊璟琰滾了滾喉結,移開視線:“將軍府朕已派去了灑掃婢子,若有需要,找朕。”
“謝陛下。”溫辭頷首。
大理寺官員亦知齊璟琰對溫辭的重用之意,表麵按律將他關進囚牢,然而剛解開鐵鏈,便有人送來了上好的衣物。
溫辭略微上手,摸到暗紋,便道:“勞煩換身素衣。”
齊璟琰皺眉,素衣?
官員亦是不解:“請問將軍有何不妥?”
“守孝期間,不便穿著如此奢華。”溫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