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臨撐開遮陽傘,當即沒有了那種要被曬化了的感覺。
望著眼前連背影都透著一股子帥氣招搖的溫辭,唇角輕輕揚起,鳳眸裡露出愉悅。
這位專業人士好像有些惡趣味。
起初那句故意的喜歡單人沙發,後麵發生的一係列事情,都不難看出。
隻是他的惡趣味並不惹人厭煩,尺度把握得極好,反而讓人有種心緒被牽動的酥麻悸動。
今年的夏天尤為炎熱,路上撐傘的不在少數,他在其中不算特殊,頂多氣質疏離一些,路人多瞧上兩眼。
季硯臨摩挲手中傘把,聽著人來人往的動靜,感知著屋子外的一切,以及身旁的專業人士,逐漸放下恐慌。
能主動聯絡上溫辭的大多非富即貴,不是溫辭拒絕普通人單子,而是普通人正常生活,一般招惹不到邪祟鬼魅。
溫辭提早半小時來到約定地點,雇主卻早就守在了那裡。
雇主姓王,矮矮胖胖,身材長相富態,房地產發家,最近房地產生意不好做,明麵上維持著原房地產生意,背地裡積極追求轉型。
季硯臨腳步頓住,輕輕出聲:“溫辭。”
“嗯?”溫辭看向身旁白色遮陽傘下他明顯忌憚著什麼,又瞥了眼不遠處不停擦汗的雇主,有了猜測,“認識?”
這座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都是一個商業圈子的,認識也很正常。
“嗯,他是我活著時的投資商。”季硯臨握緊傘把,往下壓傘遮住麵容。
死去的人又活生生出現,無論是誰都會被嚇一跳。
何況傳聞中,這位王總心血管還不太健康。
但王總已經注意到了他們,看到陽光下年輕俊美的溫辭,先是有些遲疑,轉念想起朋友推薦時吹捧的天花亂墜,立刻掛上笑容。
王總彌勒佛一樣樂嗬嗬,伸出雙手:“您好您好,您就是溫大師吧?據說老李家的事就是您解決的。”
溫辭往前一步,擋住季硯臨,伸出一隻手:“你好。”
王總握了握溫辭手,疑惑地示意他身後打著太陽傘不露麵的季硯臨:“這位先生是?”
“朋友。”溫辭簡潔道。
王總是個生意人,待人接物周到圓滑,雖然沒聽過這位來曆,但隻要是溫辭來帶的,他也不追究其來曆,一並當作貴客。
“您好您好,鄙人姓王,您叫我老王就行。”
季硯臨刻意沉下嗓子:“你好。”
不知是慣性思維,還是不夠熟悉,王總沒認出來季硯臨曾經合作夥伴的身份,寒暄兩句便上前引路。
溫辭見狀垂眸看向鬆了口氣的季硯臨,與他看過來的目光正巧相接,於是,勾唇笑了一下。
季硯臨明顯一滯,壓低純白遮陽傘,遮擋那過於好看的笑。
出事的是一處工地,因為詭異事件,施工場地工程告停,暫時清退工人,一處挖掘機挖出的大坑,一圈圍上警戒帶。
一行人剛剛踏入工地,季硯臨便情不自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由內而外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慌。
仿佛食草動物在生態圈撞見了食肉的天敵,生命本質的害怕。
拽住溫辭衣角,低聲詢問:“你感覺到了嗎?這裡不對勁。”
“感覺到了。”溫辭目視一個方向,心裡感慨緣分,輕聲笑道,“王總沒注意,季總稍微抬一下傘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