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小壽回來晚了,讓您受苦了,大哥哥您能聽見小壽說話麼?”岑壽不停地喚著,與陸繹說著話,可陸繹始終毫無反應,岑壽心裡難過極了,不時用袖子抹著眼淚。
袁今夏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被蛇咬過的胳膊已經腫脹了起來,雖然服了林菱給的藥,可那藥似乎並不能完全控製住蛇毒的侵襲,她時而感到如墜冰窟,時而又覺得煩躁不安。
“大哥哥再堅持一下,林大夫已經在熬藥了,很快您的毒就能解了,就又能活蹦亂跳了,就是小丫頭她……”
“岑壽!”袁今夏急忙喝止,連連向岑壽使著眼色。
岑壽看了看袁今夏,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說道,“我知道,你放心,”想了想又說道,“小丫頭,你去歇著吧,大哥哥這裡我來照顧!”
袁今夏搖搖頭,神情中滿是憂慮,說道,“不,我要看著大人將藥喝了,大人一日不醒,我一日放心不下。岑壽,多虧你來了!”
金鼎蛇王似乎知道自己壽命已儘,在林菱手中掙紮著,不斷地吐著毒液,片刻後,便咽了氣。丐叔在一旁不住地咧嘴,不時發出“噝~”的聲音,“可惜了,可惜了,不過死得值,值啊!”
林菱瞪了丐叔一眼,說道,“金鼎蛇王千年難遇,確實可惜了,可它是為你乖孫兒舍命的,在你眼裡自然是值。”
“菱兒,它能救人一命就是值得,不分是誰,嘿嘿嘿……”
林菱親自熬了藥。丐叔見藥熬好了,端起來就要走,林菱說道,“你急什麼?記住,今日的藥已有藥引,從明日開始,須提醒那位姑娘滴一滴血進去方可。”
丐叔怔了一下,歎著氣說道,“唉!這個丫頭啊,越是到最後就越會難捱,不知她能不能挺得過七日。”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也是她的命,全看她的造化吧。”
“菱兒,你可千萬想法子保住她啊,這丫頭是個好姑娘,若是……那可當真太可惜了。”
“好了,彆囉嗦了,藥就要涼了,還不快去?”
丐叔一路小跑送了進來,說道,“快,快,丫頭啊,快喂我乖孫兒喝下去,這藥金貴,隻有七日的量,可不能糟蹋了。”
袁今夏接過了藥。岑壽也急忙將陸繹扶起來,見陸繹無法穩住身形,便自己坐在了陸繹身後,說道,“大哥哥,您就靠在小壽身上,小壽護著您呢,”又向袁今夏的胳膊看了一眼,小聲問道,“小丫頭,你可以麼?”
袁今夏攥緊了左手,抓握了兩下,才說道,“可以。”
勺子遞到陸繹嘴邊,陸繹卻毫無反應,藥根本送不進去,順著唇角流了下來。袁今夏急得不行,一邊擦拭,一邊說道,“大人,您張張嘴,咱們將藥喝了,毒就解了,您再也不用受罪了,”試了幾次,毫無變化,岑壽也試著去捏陸繹的下頜,去掰陸繹的嘴唇,仍是毫無反應。兩人皆是又急又怕,額頭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丐叔瞧了半天,說道,“壞了,我乖孫兒中毒太深,已經失去了吞咽能力。”
“叔,怎麼辦?還有彆的辦法麼?”
“讓我想想,想想……”丐叔踱著步,抓耳撓腮,片刻後,突然一拍大腿,“有了!”
岑壽和袁今夏齊齊看向丐叔,“您快說,什麼辦法?”
“就是這個……這個……”丐叔邊說邊將兩隻手的拇指和食指合攏,對在了一起,“懂了嗎?”
袁今夏和岑壽麵麵相覷,同時搖了搖頭。
“哎呀,你們這兩個笨娃子,”丐叔撓了撓頭,說道,“這麼說吧,要是有人溺水了,救上來後,發現已經暈厥,會怎麼辦?”
袁今夏脫口而出,“給他渡氣?”
“還是丫頭聰明些,對,就是這樣。”
岑壽也立刻明白了,忙將陸繹放回平躺,說道,“這個我會,不就是嘴對嘴喂藥嗎?我來!”
袁今夏將藥遞給岑壽,說道,“你小心些。”
丐叔轉了轉眼珠,說道,“不行不行,你不行。”
岑壽剛接了藥,還沒開始動作呢,遂問道“為何?”
“這藥裡可有頂頂要命的金鼎蛇毒,你莫說喂他,就是含在嘴裡半口,恐怕頃刻間就會斃命。”
“啊?”岑壽大驚,急切地說道,“這麼說,這個辦法行不通啊,那您說出來何用?”
丐叔似乎胸有成竹,“自然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