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嶽擦了擦汗,一臉的沮喪,“夏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偌大個京城,尋找會製作人皮麵具的人猶如大海撈針,跑斷了腿也未必會有結果。”
袁今夏也長長歎了一口氣,一隻腳耙住地麵,轉了幾個圈,又蹲下,摳著地上的小石子,片刻後,眼睛一亮,挑了挑眉,笑道,“大楊,我有辦法了,此事你甭管了,交給我就是。”
“你有何辦法?”
“說了讓你不用管了,走,先回家,”袁今夏說罷樂顛顛地先跑了。楊嶽不明所以,也隻得先回了家。
“哎,哎,丫頭,你要去哪?不吃飯了?”袁大娘正端出飯菜來,便聽房門響了一聲,一個身影就竄出去了。
袁今夏的清脆的聲音傳了進來,“娘,您先吃,不用管我,我帶了一個饅頭。”
袁大娘趕緊放下飯菜,推開門追出去,隻看到了袁今夏的背影,袁大娘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這個丫頭,換了一身男子裝束,這又是要做什麼?”
一路上,袁今夏邊走邊啃著饅頭,走路時左搖右晃,儼然一副浪蕩敗家子的模樣。待來至瀟湘閣前,抬起一隻手用袖子抹了抹嘴,又撣了撣衣裳,正了正帽子,這才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老鴇子一甩手帕迎了上來,待看清了是袁今夏,一張嘴險些撇到耳根子上,衝袁今夏翻了一個白眼,重重地“哼”了一聲。
袁今夏才不管她是何反應,丟下一句,“一個時辰,紅豆姐姐歸我了,”說罷徑直上了樓。
紅豆是瀟湘閣的頭牌,花魁,許多客人都是衝著紅豆而來,那換來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因而老鴇子也輕易不敢惹惱了紅豆,至於袁今夏,六扇門的官爺,隻央求她不要在閣裡惹事就好。
袁今夏哼著小曲,一步三搖地來到紅豆房門前,輕輕“咳”了一聲,伸出手輕輕敲了三下,粗著嗓子喚道,“紅豆姐姐可在?小可今日來訪,不知可否有幸能與紅豆姐姐見上一麵?”
紅豆正在房中撫琴,聽得叫門聲,心裡略起了煩躁之意,衝身邊的丫頭梅兒說道,“一聽便是個油嘴滑舌的,如今姚媽媽的眼光也放得忒低了,什麼人都肯放進來。”
梅兒不敢接茬兒,低了頭不吭聲。
“紅豆姐姐,我知道你在,是不是害羞了?嗯?那小可可就不請自進了?”
紅豆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衝梅兒說道,“去,落了栓,不許他進來。”
梅兒剛屈膝應了一聲,還未抬腳,門便被推開了,袁今夏一臉笑意的鑽了進來,恢複了原本的聲音,“紅豆姐姐,怎的不歡迎我呀?”
紅豆定睛一看,“噗嗤”一聲就笑了,嗔道,“怎的是你?我正要罵是哪個不長眼的在這聒噪,”說罷吩咐梅兒道,“你去吧,有事我自然會喚你進來。”
梅兒應聲離開,將門關嚴實了,袁今夏一轉身,將門栓落了下來。
紅豆一見袁今夏的動作,心中便已明了,笑道,“看你這副樣子,定不是來看我的,說吧,什麼事?”
“紅豆姐姐說得哪裡話?許久不見,甚是想念,此番來當然是特意來看紅豆姐姐的。”
“真的?”
袁今夏忙不迭地笑著點頭。
紅豆自然不信,挑了挑眉,斜靠在榻上,“那正好,我今日正好閒來無事,作了一首新曲子,你不是一直想學撫琴麼?我來教你如何?”
“又有新曲了?紅豆姐姐,你不會是伶倫轉世吧?”
“你這張嘴啊,每次來都像抹了蜜一般,我若是那伶倫大仙轉世,還會掉進這齷齪之地?”
“話也不能這樣說,紅豆姐姐,我瞧著你頰生緋紅,可是有哪裡不舒服麼?”
“還不是每個月那討人嫌的月事?今日正心煩著,跟姚媽媽說了不待客,哪怕隻是撫琴亦或手談,她偏不聽,生怕少賺了那燙手的銀子。”
“那我算來著了,紅豆姐姐,我有一妙法,定會緩解你的不適。”
“哦?你一個小丫頭懂得什麼?你可有來過了?”
“紅豆姐姐,這你就甭管了,你知道的,我雖然愛說愛笑,可我也喜歡傾聽,你若是有何煩心事,儘管一股腦倒在我這裡,”袁今夏用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又繼續說道,“我一會兒出去就全部倒掉,這樣我就可以幫你把所有的煩惱都扔了。”
紅豆被袁今夏逗笑了,滿眼都是羨慕的神色,繼而又輕歎了一聲,說道,“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今夏妹妹,我不是不信你,隻是似我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實在是……”許是不想讓自己糟糕的情緒影響到袁今夏,便轉移了話題,“小丫頭,兩年前你來此辦案,我當時受那歹人所迫,若不是你機智,我即便不死也要丟半條命,你對我有再造之恩,又幸好你我性情相投,若不是我沉倫在此,我想我們應該會是一對很好的姐妹。”
袁今夏見紅豆今日情緒的確極為低落,便不想讓她繼續傷感下去,想到紅豆對容貌極為在意,便有了主意,笑道,“紅豆姐姐,你是我見過的女子當中生得最美的,不過,現在你可是被人比下去了,想不想知道他是誰?”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果然紅豆精神振奮了些,說道,“你知道的,似我這般,最恨容貌生得好,無來由地作賤自己罷了,又怕生得醜,就更加活不下去了,我雖然極少走出這四四方方的瀟湘閣,可聽那些恩客之言,也不似在騙我,你倒說說看,你又去哪裡快活了?才發現了這等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