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楊,好無聊啊,”袁今夏一會兒滿屋子轉圈兒,一會兒又趴在桌子上歎氣。
楊嶽好脾氣地笑道,“京城到揚州要二十幾日,這還是路上順利的情況,若遇惡劣天氣,船行受阻,可能還須更長的時日。”
袁今夏聽楊嶽說完一頭栽到桌子上,半晌才說道,“我難道不知道嗎?要你再來刺激我一遍?”
“爹說了,讓咱們每日練武,讀書,不可荒廢。”
袁今夏一聽火更大了,一伸手去推桌子上放著的幾本書,惱道,“誰稀罕讀這些破書?我就搞不懂了,官船上怎麼什麼都有?”
楊嶽忙伸手擋了一下,將書整理好放到一邊,笑道,“既知是官船上的,還敢這般對待,我看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袁今夏用雙手支起腦袋一左一右搖晃著,“大楊,你說要是船上突然冒出一個案子來,那該有多好?”
“你快打消這個念頭兒吧。”
“為何不能有?”
“哎?不對呀?”楊嶽突然想起了什麼,“夏爺,也許還真會發生點兒什麼。”
袁今夏眼前一亮,立時精神起來,“你聽到什麼了?還是師父跟你說什麼了?”
“上船第一日,陸大人對爹說過,不管船上發生什麼,爹隻管待在房間裡,不必理會。”
“師父有腿疾,走水路,原本就難受得很,每日裡還要忍受疼痛,那個混蛋這般說理,還讓我對他有些好感,可是這能說明什麼呢?也許隻是他拉攏師父的手段呢?”
“我們已在船上七日了,昨日晚間陸大人特意遣岑校尉前來,仍舊是這番說辭,為何他要三番兩次的叮囑爹呢?你不覺得奇怪麼?”
袁今夏轉了轉眼珠,“啪”的一拍桌子,“若說他要討好師父,絕無這個道理呀,畢竟他在錦衣衛,他有官職在身,我們隻算是他的隨從罷了,若說他要仰仗師父的追蹤之術,可他又這般反複叮囑師父,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什麼?”
“他早料到會發生一些事,也有把握洞察先機。”
“這麼說真會有案子發生?”
袁今夏已經徹底精神起來了,來回走了幾步,說道,“大楊,你可否記得登船那日的情景?”
“記得,你來遲了。”
“哎呀,不是這個,你什麼腦袋?就不能記記我的好?”
楊嶽憨厚地笑道,“你好在哪裡?你自己說說看。”
“去,說正經的呢,”袁今夏衝楊嶽翻了一個白眼,繼續說道,“那日,我們曾發現一層上的軍兵運送生辰綱,足足有十大箱,記得不?”
楊嶽點頭,“記得。”
“師父說,那是觀煊將軍給其父奉國將軍預備的壽禮。我當時就說,觀煊不過一個五品官,哪來如此大的財力?恐怕是貪汙所得。”
“對對對,你當日是這麼分析的。”
“就算奉國將軍在朝為官時,那也隻是一個三品官,按朝廷的俸祿而言,也不會積攢到那麼多,更何況他已致仕了。”
“說不定是他們為官時經商了,或者有其它來錢的路子。”
“大楊,你如何學的律例?我們大明律例明文規定,在朝的官員,五品以上,其與家眷不得經商,違者重處。”
“對呀,好像是這麼回事。”
“不是好像,就是!”袁今夏強調罷,繼續說道,“那日我還猜測,陸大人突然決定提前離京,又登上了這艘船,定有深意,說不定是明察暗訪,就是針對這批生辰綱來的。”
“對,你當日好像是這樣說過。”
“對對對,好像,除了會說這些,你不會自己思考思考啊?”袁今夏蹦起來在楊嶽頭頂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