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壽倒是機靈,聽岑福責備自己,便立刻收了笑臉,對著陸繹恭恭敬敬行禮道,“卑職岑壽見過大人,一時得意忘形,望大人見諒。”
“好了,你們倆誰先說?”
岑福與岑壽對視一眼,岑福見岑壽眼中閃著光,滿臉都寫著興奮兩個字,便說道,“你先吧。”
岑壽立刻開心起來,“哥,那我就先說了,”遂轉向陸繹說道,“大人,卑職想著這烏安幫是揚州第一大幫派,數百幫眾,其中多數應都是當地百姓,烏安幫中但凡有什麼事發生,百姓間必會有所傳聞,卑職便扮作外鄉乞討人的模樣,混入市井之間,沒想到真讓卑職打聽到了一件趣聞。”
陸繹未應聲,岑福卻皺了眉,提醒岑壽道,“小壽,大人派你執行任務,你卻隻顧著流連在市井之間,聽來的東西,不經核實,怎能作數?”
“你急什麼呀,哥?我敢保證,這說是趣聞,但絕對貨真價實。”
“你?”岑福待要繼續教訓一二,被陸繹阻止了,“聽小壽說。”
“昨日在船上見到的女子叫上官曦,是烏安幫青雲堂的堂主,這個上官曦與謝家關係可不一般,她父母與烏安幫幫主謝百裡是故交,謝幫主有一子名叫謝宵,比上官曦小兩歲,兩家父母原本就互相屬意,在他們很小的時候便欲定下娃娃親,上官曦和謝宵打小一起長大,又一起被送入少林寺學武,既是青梅竹馬,又是師姐弟。”
岑福一聽,便接話道,“原來如此,怪不得。”
陸繹和岑壽一起看向岑福。岑福便說道,“大人,據卑職探到的消息,昨日在船上與上官曦並肩而立的男子便是烏安幫的少幫主謝宵,也就是救沙修竹的那個賊人。”
岑壽似乎恍然大悟,說道,“啊,我知道了,怪不得上官曦與謝宵成親之日,謝宵逃了婚,原來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上官曦,便跑去做了賊。”
“什麼?”陸繹和岑福皆不可思議的看著岑壽。
“是這樣,百姓們說呀,一年以前,烏安幫的少幫主要成親,娶的新娘子便是這個上官曦,可是不知為何,成親當日,這位少幫主逃跑了,從此不知下落,我哥剛剛說那賊便是謝宵,我便有了這樣的猜測,你看他那副虯髯,亂糟糟的,一看就是個邋遢人,那上官曦雖不是什麼絕世美人兒,可模樣也不算差,他便自慚形愧了。”
岑福接道,“你說錯了,那不是謝宵的本來模樣。”
“啊?”
“那不過是他為了掩人耳目做的裝扮,謝宵二十出頭,濃眉大眼,在男子當中算是中人之姿。”
岑壽搖頭晃腦地說道,“既是如此,那百姓們所說的另一種傳言便可信了。”
“什麼傳言?”
“他們說,上官曦和謝宵在少林寺學成下山時,遭遇一夥歹徒,那群歹徒人多勢眾,兩人不是對手,混亂之中,謝宵倒是跑出去了,可上官曦被抓了,正在歹徒準備羞辱上官曦時,謝宵提著單刀殺了回來,提著一口氣,硬是將上官曦從那群歹徒手中搶了出來,歹徒哪裡肯放他們走?一路追殺,謝宵身負重傷,險些喪命,幸虧烏安幫派了人前來接應,方救下了兩人。”
陸繹和岑福見岑壽連比劃帶說,像個說書先生一般,岑福便問道,“小壽,這是杜撰還是真的?”
“保真啊,哥,你這麼不信我?”岑壽衝岑福翻了一個白眼,繼續說道,“他們兩個下山前曾給烏安幫送來書信,故而烏安幫才會有幫眾前去接應,否則焉還有命在?烏安幫幫眾數目眾多,總有幾個嘴上沒把門的,便將此事漏了出來,據說,那個上官曦原本就喜歡謝宵,自那事以後,更是對謝宵以心相許,非他不嫁。坊間傳聞啊,這位烏安幫的少幫主貪玩成性,不想受束縛,又覺得上官曦是自己師姐,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於是乎便上演了逃婚一幕。”
岑福聽罷,說道,“若此事為真,這個謝宵的行止可算不得光明磊落,既是無意於上官曦,又為何要應下成親?這不是無端端坑害一個女子麼?”
陸繹嫌棄地看著岑福,說道,“你倒是感歎上了?說說你那邊的消息。”
“大人,卑職也有一個消息,卻不是趣聞。”
“說說看。”
“烏安幫幫主謝百裡,與楊程萬楊捕頭是故交,”岑福話音一落,陸繹便微微蹙了蹙眉,說道,“烏安幫是揚州第一大幫派,烏安幫的少幫主卻是一個賊,這倒有趣得緊。”
岑壽一聽便樂了,“剛剛我哥說不是趣聞,現在大哥哥又說有趣得緊,哈哈,越來越好玩了。”
岑福瞪了岑壽一眼,“你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是,哥,小壽知道了,”說罷委委屈屈地衝陸繹說道,“大人,請原諒小壽。”
陸繹並未在意,食指輕敲桌麵,雙眉微蹙。
岑福在一旁等著,見陸繹手指抬起,才又說道,“大人,烏安幫是否參與了搶劫生辰綱之事,還未探得消息,卑職今日打算夜探烏安幫。”
“不必,若是烏安幫參與了此事,那夜上船救沙修竹的必不止謝宵一人,昨日在船上謝宵也就不必裝扮成他人的模樣了。”
岑福分析道,“按剛剛小壽打探到的消息,謝宵一年前逃婚,此次因搶劫生辰綱一事才重回揚州,那麼他回到烏安幫之時,會不會已經將此事告訴那位謝幫主了?”
“你是覺得烏安幫知曉後,會插手此事麼?”
“大人,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尤其那位謝幫主與楊捕頭又是故交,萬一……”
“謝百裡是烏安幫幫主,烏安幫倚仗漕運才發展壯大起來,漕運,有朝廷的支持才能運轉自如,他敢與朝廷作對麼?況且他要麵對的是錦衣衛。”
“我覺得大人分析得對,哥,你太小心了。”
“不,岑福的擔心也不無可能,你剛剛不是也說了,謝宵與上官曦曾有婚約,且上官曦對謝宵一往情深,昨日在船上的情形,想必你們也看到了,就算謝百裡不主張參與此事,上官曦就未必了。”
“大人,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岑壽,你負責監視謝宵的舉動,有異常情況及時報與我知曉,”
“是,大人,卑職明白。”
“岑福,與我去見見楊捕頭,既然他們相熟,咱們便來個敲山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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