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福一進屋,習慣性地去拿茶壺,被陸繹阻止了,“不必了,還嫌今日喝的茶不夠多麼?”
岑福見陸繹眉頭微蹙,強忍著笑,說道,“大人今日興致甚高。”
“謝百裡在江湖上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今日為了那個不成器的兒子能屈尊低頭,已是不易,況且謝百裡為人正直磊落,這個顏麵必須要給足了。”
“大人說的是,今日謝幫主說了許多江湖上的傳聞,倒是十分有趣,”岑福邊說邊取了一本書遞到陸繹麵前。
陸繹拿起書,想到剛剛袁今夏的舉動,不覺有些出神。
岑福見狀,便說道,“大人交待的事還未辦完,卑職這就去辦。”
陸繹疑惑,“什麼事?”
陸繹極少有忘事的時候,這一問倒將岑福問得愣了一下,說道,“大人交待卑職去告知袁捕快儘快回京一事。”
“我有說過麼?”
“啊?”岑福一臉懵,見陸繹不像是在開玩笑,便試探著問道,“說……說過還是沒說過啊?”
陸繹瞪了岑福一眼,翻了一頁書。
岑福歪著腦袋左瞧右看,琢磨著陸繹的意思。
陸繹硬是一絲表情不給,看書竟似入了迷一般。
“大人,卑職是去還是不去啊?”
陸繹頭也不抬地說道,“你很閒麼?”
岑福咽了一口唾液,心道,“大人如今可跟從前不太一樣了,心裡在想什麼我怎麼猜不準了呢?”
“明日的行動要快,不要給他們反抗的機會。”
“是,卑職明白,馬上就去知會岑壽,讓他做好萬全的準備,”岑福悄悄退了出來,又回頭瞄了一眼,心道,“大人還是頭一次出爾反爾呢。”
袁今夏跑到夥房,見門開著,便小心翼翼地探頭瞧了瞧,“嘿,正好,沒人,那小爺可就進來了,”袁今夏高抬腳輕落步,剛邁進門檻,便聽得一個聲音突然從頭頂冒出來,“這不是袁捕快麼?來此何乾啊?”
“啊?”袁今夏駭了一大跳,雙腳都蹦了起來,抬頭看去,見房梁上吊著一隻碩大的筐,那筐晃晃悠悠地,聲音就是從筐裡發出來的,“什……什麼人?出……出來。”
聲音突然消失了,那筐也不動了。
“躲起來嚇小爺是吧?”袁今夏轉頭看見門口立著的碗口粗的棍子,幾步竄過去握在手裡,喝道,“你出不出來?再不出來,小爺可就不客氣了,”說著舉起了棍子作勢要掄過去。
此時,那碩大的筐又開始晃動起來,一隻腦袋探了出來,齜著牙“嘿嘿”笑了兩聲。
袁今夏嚇得一哆嗦,木棍險些掉在地上,“你……你到底是誰?”
那隻腦袋立了起來,笑道,“袁捕快,你不認得我了?昨日裡你還曾到我這裡尋好吃的呢,我給了你兩塊桂花糕。”
袁今夏此時才看清那人的長相,將棍子拄在地上,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原來是你呀,老陳大哥,你爬到筐裡裝神弄鬼的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