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夏察覺到陸繹的神態,一時不知如何自處,慢慢轉動著身體,背向陸繹,小聲道,“大人,人都走了。”
陸繹一驚,忙收了心思,俊臉上也是緋紅一片,柔聲說道,“月暫晦,星常明。留明待月複,三五共盈盈。”吟罷驀地騰空而起。
袁今夏隻顧著害羞,腦袋裡空空一片,哪裡還有心思聽陸繹念詩?
陸繹瞄了水中的小姑娘一眼,暗道,“我如此說了,想必她應該明白,”遂動作麻利地將班主踢到一旁,自己也背轉了身,說道,“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穿衣裳?”
袁今夏猶自有些慌亂,忙應了一聲,爬上來穿好衣裳。
陸繹將班主扛在肩上,兩人出了湯池。那湯池的管事見狀,想要攔住問詢,袁今夏喝道,“官府辦案,閒人休得囉嗦。”
那管事的便嚇得縮回了腦袋。袁今夏走了幾步又轉回來,說道,“記住,少說話,多做事。”
“明白,明白!”管事的忙不迭的點頭應聲。
兩人剛走出不遠,遠遠地見岑壽跑了過來。
袁今夏喊道,“岑壽,你怎麼來了?”
岑壽見到兩人,異常高興,先是將班主接過來扛在自己肩上,還不忘說了句,“這是何人啊?死沉的,一看平日就沒少吃。”
陸繹嗔道,“就你話多。”
“小壽是有要事要向大哥哥稟報,因不知大哥哥何時回來,便向楊捕快問了春喜班的住址,沒想到半路就遇見你們了。”
“何事?”
“大哥哥,那人在山東地界消失了。”
陸繹疑惑地扭頭看向岑壽,“消失了?”
岑壽點頭,“原本咱們的暗哨一直盯著,可突然發現,那些人裡根本就沒有他。”
陸繹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冷笑道,“好一個金蟬脫殼!”
袁今夏不明白兩人說的“那人”是誰,但沒人向她解釋,便知道自己沒有知道的必要,故而隻是聽著,並不搭話。
“都是小壽疏忽了,請大哥哥治罪。”
“好,那便懲罰一下吧。”
袁今夏一聽,瞪圓了眼睛看向陸繹,暗道,“說他是閻王還真沒錯,怎麼什麼都罰?人家岑壽口口聲聲尊他大哥哥,他竟然也不留情麵。”
岑壽老老實實地應道,“是,大哥哥罰什麼都行。”
袁今夏用胳膊肘懟了岑壽一下,又衝岑壽眨了眨眼。
岑壽說道,“小丫頭,你彆鬨。”
袁今夏瞪了岑壽一眼,暗道,“不知好賴,誰稀罕幫你?”
陸繹將兩人的舉動都看在眼裡,說道,“罰你將此人送到揚州府衙的大牢,路途不近,不許借力。”
“啊?”袁今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岑壽十分開心,應道,“大哥哥放心,不就這百十斤臭肉麼?再來個幾十斤也沒問題。”
袁今夏醞釀了幾番,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大人,您這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吧?”
陸繹也不看小姑娘,問道,“怎麼?”
“岑校尉,不是,大岑校尉做錯事,要罰抄書,卑職做錯事也要罰抄書,還……還掃過馬廄呢,怎麼輪到小岑校尉,這待遇就這般好了呢?”
岑壽一聽,哈哈大笑,問道,“小丫頭,你還被大哥哥罰過掃馬廄?”
“去,沒你的事兒,少插嘴,小屁孩懂什麼?”
陸繹說道,“袁捕快若想出一份力,也未嘗不可,小壽,你與袁捕快輪流扛著便是。”
“你……”袁今夏頓時無語,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岑壽更是幸災樂禍,說道,“小丫頭,我不需你分擔,但既是大哥哥開口說了,那你就算欠我一個人情吧。”
“誰欠你的?哼!”袁今夏嘴上對岑壽說,卻氣鼓鼓地衝著陸繹翻了一個白眼。
陸繹失笑,不語,神情略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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