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停下腳步,仔細觀察了下,這大片樹林長在一處山上,綿延無儘,目力所及,皆是遮天蔽日的枝椏,心中便隱隱有了些警覺,遂轉過身,目光犀利地掃向路兩側的野草叢。
袁今夏見狀,霎時便明白了,暗道,“怪不得大人一路上都與我說著閒話,原來有人在暗中跟著,”遂小聲道,“大人,要不要卑職去察看一番?”
陸繹搖頭,“不必,她隻是遠遠地跟著,並未靠近,看來我們選的這條路有些難走啊。”
“大人的意思是?”
“你怕不怕?”
“不怕”袁今夏目光堅定,又說道,“大人,若不是修河款藏在這裡,那便是她動了殺機,想要除掉我們。”
“那她是妄想。”
“如果我們的猜測是對的,那麼翟蘭葉明知道您的身份,還敢有如此動作,說明這是獨眼龍給她下的命令,大人,他真敢這樣做麼?”
陸繹冷笑了一聲,“他敢不敢,無所謂,他能不能,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袁今夏見陸繹極為冷靜,當下便也穩了穩情緒,說道,“大人放心,卑職拚了命也會護大人周全。”
陸繹目光落在小姑娘臉上,有些感激,也有些玩味,笑道,“袁捕快這話說得太早了些。”
“不早,不早,大人,哎,大人……你等等我呀,”袁今夏還沒說完話,陸繹便轉身向林中走去。
“大人,等等,”袁今夏叫住陸繹。
陸繹回頭看時,見袁今夏正扒開了一大片樹枝向裡觀望,便問道,“怎麼了?”
“大人,這裡有塊牌子,寫著‘一夜林’。”
“一夜林?”陸繹走回來,果真有塊牌子,這三個字寫得中規中矩,絕不是隨便寫了立在這裡的。
“大人,既然這大片林子有名字,那輿圖上為何沒有標注?”
“那就要問揚州官府了。”
“也是,卑職現在覺得也不足為奇了,我們初到揚州時,我便也誤入過危險之地,也是輿圖上沒有標注過的。”
“你還說?”陸繹瞪了袁今夏一眼。
“卑職福大命大,”袁今夏嘻嘻笑著,“虧了大人及時趕到救了卑職,卑職心裡記著呢。”
“救你,不是重點。”
“啊?那重點是什麼?”
陸繹又瞪了一眼,語氣嚴肅地問道,“你說呢?”
袁今夏縮了一下肩,思索片刻,才說道,“大人是嫌棄卑職亂跑了唄?”見陸繹仍舊盯著自己,便嘟囔道,“可卑職當時並不是故意的,誰知道會碰到山賊?”
陸繹神色有所緩解,輕聲囑咐道,“記著,進了林子,要跟緊我。”
“好,”袁今夏乖乖地應著。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林子。走了約摸半個時辰,仍看不到頭,且林中除了雜草、樹木,再無其它,連條路都沒有,說明平日裡極少有人穿林而過。樹木粗壯,抬頭不見天日。
袁今夏抹了一把汗,說道,“大人,這林子太大了,不知何時走到儘頭,今日天氣又不好,現在卑職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陸繹回頭看了一眼小姑娘,眼神示意了下,袁今夏便明白了。遂又說道,“大人,您覺得這裡能藏銀子麼?恐怕就連藏的人過後都難找到呢,”緊著幾步走到陸繹跟前,小聲道,“大人,她是跟上來了麼?”
“離我們不遠。”
“卑職有個主意,不知大人肯不肯聽?”
“什麼?”
“大人武功高強,她不敢貿然出手,而現在我們是兩個人,她會更加忌憚。”
袁今夏剛說了一半,陸繹便已猜出她的用意,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行!”
“大人,卑職可以的,您信我!”
“說了不行,就不行!”
“大人,若想她現身,除了這個辦法再無其它,卑職甘願當這個誘餌,卑職相信大人!”
陸繹怎肯應下?這裡林高樹密,兩人若是分開,萬一翟蘭葉出手,以袁今夏的武功,根本應付不了,更何況翟蘭葉還有殺人於無形的暗器銀針。
袁今夏見陸繹不肯答應,便扯著陸繹的衣襟央求道,“大人決定了吧,我們既是來了,便不能無功而返,就算找不到修河款,也不能讓翟蘭葉遂了心願,更不能讓獨眼龍的陰謀得逞。”
“我自有辦法,走吧。”
見陸繹仍舊不鬆口,袁今夏突然向後撤了幾步,緊跟著似要滑倒一般,腳下打了幾個出溜便離開了陸繹幾丈遠。陸繹震驚,剛要出手施救,便聽袁今夏大聲喊道,“大人,咱們分開找吧,這樣能快一些,卑職走這邊,大人您走那邊,一個時辰後,在前麵彙合。”
陸繹見狀,隻好應道,“好!”目光落在小姑娘臉上,滿含擔憂之色。
袁今夏見狀,便笑了下,挑了挑眉,遂轉身向前走去。
陸繹見小姑娘走遠了些,才開始向前走,走出一段路,發覺身後跟蹤的人已沒有了聲息,遂急忙返回,順著袁今夏走的路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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