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忍著笑,說道,“平日裡你是如何糊弄我的,今日便都使出來就行了。”
“大人冤枉卑職了,卑職絕不敢糊弄大人,真的,卑職發誓!”說罷,將另一隻手舉了起來。
陸繹失笑,嗔道,“你以為我真信呀?”
“大人為何不信呢?”袁今夏急了,繞到陸繹身前,阻擋住陸繹的腳步,眼神中滿是真誠,說道,“若說最初,卑職剛剛與大人接觸時,尚且……尚且可以說糊弄過,但後來絕對沒有,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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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繹見小姑娘說得真誠,便借機問道,“那袁捕快是從何時起不再糊弄我了?”
“這個……”袁今夏一雙大眼睛骨碌碌轉了幾圈,略顯尷尬地笑道,“這個倒記不清了,反正……就是不知不覺吧。”
陸繹目光落在小姑娘臉上,暗道,“好一個不知不覺,許是對她的情意,也是不知不覺發生的吧?”
“大人,大人?”袁今夏喚了兩聲,陸繹才回過神來,微微紅了臉,說道,“這就好。”
“什麼這就好呀?大人把話說清楚些,”袁今夏也不知為何問出了這一句,陸繹聽了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便笑了,說道,“我與你說正經事,你偏愛打岔兒。”
“嘿,大人繼續說,卑職聽著呢。”
“他必然會……”陸繹隻說了四個字,便扭頭去看小姑娘。
袁今夏不解地問道,“他必然會怎樣?”
“他必然會試探你我的關係。”
“需要試探麼?您是錦衣衛的陸大人,我是六扇門的小捕快,卑職借調到錦衣衛協助大人查案,他是知道的呀。”
陸繹見小姑娘說得順嘴,便輕歎了一聲,又說道,“總之你聽我的就是,不論他如何試探,你隻管一味敷衍,一切有我。隻是有一點,如果你離開我的視線,定要機靈些,懂嗎?”
袁今夏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裡卻在琢磨,“大人說的如此隱晦,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大人是在保護我,這毋容置疑,可是大人為何話到嘴邊,又不肯說明白的呢?”便將剛剛的情形又重新想了一遍,突然睜大了雙眼,猛地回頭看向陸繹。
“想明白了?”
“卑職明白是為何了,大人,您是錦衣衛的經曆,雖然官職的品級沒他高,可您還是錦衣衛指揮使的公子,他即便不把您放在眼裡,也多少會忌憚陸指揮使,所以,不到撕破臉的時候,他不會動您,也不敢動您。可卑職就不同了,卑職隻是一個小捕快,他若想卑職死,就如同碾死一個小螞蟻那般容易。”
陸繹沒說話,自是默認了。
袁今夏繼續說道,“今日之事,他原本應該是打算將咱們殺了拋屍在這裡的,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又有誰會知道大人遭受了他的毒手?可偏偏岑校尉他們趕到了,他的計劃便落空了,為了不落人口舌,此番他自然也不敢再生出害死大人的想法了。”
陸繹仍舊沉默,隻是聽著。
“剛剛大人和岑校尉說的話,卑職也想通了,大人明知道他不敢再對您下手了,為何大人還要故意提到陸指揮使?那是為了保護卑職罷了。卑職現在借調到錦衣衛,暫且算是您的手下,那自然也算得上是陸指揮使的手下,可是這些並不足以讓他罷手,所以大人剛剛才一再點醒卑職,說他會試探您與卑職的關係,如果我與大人之間……”袁今夏說著目光向下落到陸繹牽著自己的手腕上,“大人的好意,卑職心領了,可是……”袁今夏試圖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卻沒能成功。
陸繹原本以為小姑娘想明白了,會配合他度過這一關,卻不曾料到小姑娘會選擇與他剝離,手上微微用了力,握著小姑娘的手並沒有鬆開,冷冷地說道,“怎麼?你寧可丟了性命,也不願意?還是說,袁捕快至始至終對我十分反感?比起失去性命,都想離我遠遠的?”
“不是的,大人您誤會了,”袁今夏慌忙解釋,“卑職是不想大人為難,大人年輕有為,前途要緊,卑職不過是一個小捕快,無關緊要。”
陸繹嗔道,“胡說什麼?”
“卑職說得是真心話,卑職真的不想連累大人。”
“如果這是你的真心話,那大可不必,陸某還做不出如此不義之事。”
袁今夏看向陸繹,見陸繹眼神中透著冷冽,一時不知再說些什麼,便跟在陸繹身側默默地走著。
又過了許久,兩人似乎同時想起什麼,轉過頭,目光相撞。
“大人您先說。”
“你先說。”
“大人想護卑職周全,卑職銘感五內,隻是有一句話,若到了萬不得已之時,大人不必為難,卑職不怪大人。”
陸繹聽小姑娘如此說,有些心疼,又有些憤怒,嗔道,“剛剛胡說,現在又胡說?哪來這麼多擔心?”
袁今夏爽快地笑了一下,問道,“大人剛剛想對卑職說什麼?”
“我會想辦法將你攆走,言語間可能會……你到時莫在意,一旦脫了身,立刻回官驛,莫以我為念。”
袁今夏根本沒在意陸繹前麵所說的,隻關注了最後一句,立刻反駁道,“那可不行,卑職怎麼能將大人一個人留在獨眼龍的船上?大人護我,我也要護著大人。”
陸繹雖然感動,卻也知道小姑娘的脾氣,這也是他無法完全掌控她、必須要事先跟她通好氣的原因,看著小姑娘一臉堅定的神色,有些無奈,手上便用力握了握。
袁今夏感覺到,笑得極為天真,說道,“大人,怪不得小屁孩兒那般喜歡你,想來你當初也是這麼對他的。”
陸繹俊眉微蹙,暗道,“這個小丫頭,到底明不明白?我對小壽,與對你,怎會一樣?”
兩人將話說開了,便不再有壓力,袁今夏開始扯東扯西,巴拉巴拉說個不停。陸繹突然覺得,這樣,挺好!
待到了船上,果然如陸繹猜測的一模一樣,嚴世蕃多番試探,言語中不乏粗俗下流,眼神也齷齪之極,袁今夏按照陸繹教的法子一一糊弄過去了。
嚴世蕃見狀,便說夜深了,要留兩人留宿,明早自行離開即可。命人先將袁今夏帶走安置好,與陸繹又喝了幾杯,方才命人送陸繹去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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