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騙子,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有幾個凶神惡煞一般的人,抓著另外一個人,那個人頭發散亂,滿臉血汙,耷拉著腦袋,好像……好像死了。”
“死了?這人長什麼樣?”
“我哪知道?我都說了,他頭發散亂,滿臉血汙,哪能看得清?”
“那他穿的衣裳是什麼樣子?”
藍大師搖頭,“我當時嚇得腿都軟了,哪還敢細看?”
袁今夏看向陸繹,帶著些許哭腔說道,“大人,會不會是謝圓圓?”
陸繹略思忖了一下,衝藍大師問道,“抓他的人都是什麼樣子?你總能有一點點印象吧?”
“那幾個人凶得很,嘰哩哇啦地說的什麼,我可是聽不懂。”
袁今夏眼淚掉了下來,“大人,謝圓圓死了,怎麼辦?我們回去怎麼跟烏安幫的謝伯伯交待呀?”
陸繹見小姑娘的樣子,眉頭輕輕蹙了起來,說道,“我們對烏安幫又沒什麼承諾,交待什麼呀?”
袁今夏見陸繹冷冷的,便喊道,“您討厭謝圓圓不假,可那也是一條人命啊,況且他還是我的朋友,我要去找他,就算是死了,我也要帶他回烏安幫,也能對謝伯伯有個交待了,”說罷轉身就走。
陸繹一伸手抓住袁今夏的後衣領,將人提了回來,說道,“他死不了。”
“大人怎麼知道?”
“若是死了,那些倭寇還抓他乾什麼?”
袁今夏眼睛一亮,抹了一把眼淚,說道,“對呀,我怎麼沒想到?”
“哼!怕是關心則亂吧?”陸繹有些生氣,將頭轉過去不看袁今夏。
袁今夏見狀,急忙繞到陸繹麵前,說道,“大人,卑職隻是一時情急,故而亂了方寸。”
“你就這麼著急他的安危?”陸繹的聲音仍舊冷冷的。
袁今夏也不知為何,見陸繹生氣就越發地想解釋清楚,卻又不知該怎樣說才好,隻得說道,“大人就彆與卑職計較了。”
藍大師在一旁聽著,又見兩人的情形,大概明白了些什麼,便問道,“你們剛剛說,那些凶巴巴的人是倭寇?”
陸繹點頭。
“若我猜得沒錯,你們來此是探查倭寇的?”
陸繹又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藍大師臉上,問道,“藍大師,倭寇犯我大明,擾我百姓,你當如何?”
“我……”藍大師隻說了一個字便停住了。
袁今夏罵道,“你個膽小鬼,諒你也不敢反抗,隻會糊弄百姓騙人錢財罷了。”
“姑奶奶,我還什麼都沒說呢,”藍大師語氣裡帶著些許委屈,繼而又像是自言自語,說道,“想我藍青玄,手無縛雞之力,麵對那些惡徒,又能做些什麼呢?”
“你叫藍青玄?”
“是。”
“好名字!”
“您過獎了。”
袁今夏見兩人竟然客套起來,雖然不似平素裡那般打招呼,但總歸不是時候,便有些急地說道,“大人,我們趕緊想辦法去救謝圓圓吧。”
陸繹看向藍青玄,問道,“藍兄,可以說了麼?”
藍青玄詫異地看向陸繹,說道,“你叫我藍兄?你不再看不起我了?”
“我為何要看不起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藍青玄笑了一下,神情中帶著感激,說道,“若是之前你問我,我也許會胡亂指一通,就像這位姑娘說的,我確實膽小,怕事,不想惹麻煩,但現在,我不怕了,我告訴你,”說著轉身,用手指向東北方向,“他們往那個方向去了,與你們走的方向恰恰相反。”
“好!你好自為之,”陸繹說罷衝袁今夏示意了下,兩人抬腳便向東北方向去了。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兩人終於發現了一些雜亂的腳印。
袁今夏拿出水晶圓片,沿著腳印邊走邊察看,走了一段路才說道,“大人,這些腳印和之前咱們遇到的一模一樣,還有一對腳印並不清晰,但從落地的形狀看來應是被人拖著走的,藍騙子沒有說謊,這個腳印應該是謝圓圓的。”
陸繹點頭。兩人加快了腳步。又過了約摸一炷香的時間,隱隱聽到了說話聲和馬叫聲。
兩人躲在高處查看,果然有一個山洞,山洞前有一大片空闊地,一看便是人為所致,四下裡散亂地擺著鍋灶、刀劍、一些晾著的衣物,還有一些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