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捕快,袁捕快?”
袁今夏聽見陸繹的聲音,猛地驚醒,見陸繹正掐著腰,一臉好奇的神色盯著自己,小臉倏地就紅了,慌慌張張地說道,“大人,卑職自己來就好,自己來就好,”說著抬起胳膊,用袖子來回抹了兩把臉。
“什麼呀?”
“啊?”袁今夏見陸繹一臉疑惑,一時也愣怔住了,隻覺得腦袋裡嗡嗡的,眼前的陸繹也開始晃起來,暗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大人怎麼又變了?剛剛是……”
陸繹越發的莫名其妙,說道,“叫你半天了,你隻顧著笑,到底是醒還是沒醒啊?”
“我……笑笑笑了麼?”袁今夏結巴起來,這才猛然醒悟,剛剛是自己在做夢,夢見自己與大人依偎在一起,大人又溫柔又體貼,細心地為自己擦臉上沾的臟東西,還……“哎呀,”袁今夏回憶起夢境,一張臉霎時又紅了起來,連脖頸也紅透了,眼睛一閉,雙手一捂臉,暗道,“好丟人啊,丟死人了,若不是大人喚自己,還不知道要怎樣?”
陸繹見小姑娘這副情形,一時也猜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便問道,“這是怎麼了?”
任憑陸繹怎麼問,小姑娘都不吭聲,一動不動,將腦袋埋在膝上。
陸繹納悶,伸手揪住小姑娘的辮子,微微用力向上提了一下,戲謔地笑道,“袁捕快是不是又做了虧心事?”
袁今夏聽見,更加不敢抬頭了,暗道,“大人啊,您就不能少說兩句麼?”
陸繹提了兩下,都沒提起來,反而覺得小姑娘在拚命抵觸,便不敢再使力道了,說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來猜一猜袁捕快的心事。”
袁今夏一聽,立刻想起之前陸繹猜自己的心事,一猜一個準兒來,嚇得小臉從紅變白,猛地抬起頭來,雙手向前一抓,正好抓到陸繹的胳膊,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要不要不要,大人千萬莫猜,”見陸繹的目光移向自己的手,便嚇得又快速將手撤了回來,咕噥道,“跟大人沒關係,沒關係。”
陸繹見小姑娘臉色又變得煞白,便有些擔心起來,問道,“你是哪裡不舒服麼?”
袁今夏暗道,“是不舒服,心砰砰跳,快跳出來了,是被大人您嚇的,”整個人緊張得說不出話來,眼神一直在躲閃。
“怎麼不說話呀?”陸繹更加擔心了,伸手去探小姑娘的額頭。
袁今夏眼睛一閉,暗道,“還是撒個謊吧,騙過去再說,”遂帶著哭腔說道,“大人,卑職是做了個噩夢,一時懵住了,現在緩過來了,沒事了。”
“噩夢?”陸繹哪裡會信,說道,“我還是頭一次看見做噩夢笑得這麼開心的呢。”
“是是是麼?卑職笑了?”袁今夏又變得結結巴巴,更加無所適從,覺得天真的要塌了,暗罵自己,“謊話編得不對路子啊,是啊,剛剛大人明明說了‘隻顧著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呢?”見陸繹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疑惑,便隻好將話題轉移,說道,“大人,咱們還是去找謝圓圓吧,他不知跑哪裡去了?”
陸繹一聽,頓時黑了臉,“哼!”了一聲將頭扭向旁邊,冷冷地說道,“原來袁捕快一心想著謝少幫主,怪不得笑得這般開心。”
“什麼呀?這哪和哪呀?”袁今夏慌地立刻站起來,繞到陸繹麵前,“大人,不是這樣的。”
“袁捕快一向伶牙俐齒,現在卻語無倫次,想必也是分人和事罷了。”
袁今夏聽陸繹的聲音冷得讓人發抖,臉色鐵青,神情更是嚇人,便顧不得許多了,急忙解釋道,“大人,卑職是做了夢,夢裡也笑了,隻是這個夢與謝圓圓一點關係都沒有,可又不能與大人說,但是大人又一直問,卑職便隻好轉移話題了。”
陸繹目光落在小姑娘臉上,見小姑娘的神情不似撒謊,可怎麼臉又紅了呢?還咬著嘴唇,暗道,“她剛剛說‘可又不能與大人說’,什麼樣子的夢境不能與我說?除非這夢境與我有關,”想罷便問道,“你不會是夢到……”
袁今夏不待陸繹說完,轉身就跑,跑遠了才回頭說道,“大人,我們走吧,不論去哪。”
陸繹笑了下,輕輕搖了搖頭,心情倒是好了起來,暗道,“她倒真是語無倫次到底了,什麼叫‘不論去哪’?”
陸繹故意放慢了些腳步,給了小姑娘一段緩衝的時間。
袁今夏走了一段路,將情緒捋順了,才停下來,等陸繹到了近前,問道,“大人,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剛剛那幾個倭寇應該是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否則一定會趕儘殺絕的,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倭寇藏匿在此,卻不知道他們藏在這裡要做什麼。”
“大人想怎麼查?”
陸繹扭頭看了小姑娘一眼,笑著嗔道,“怎麼?做夢做得人也變傻了?隻知道問,不會好好想想了?”
袁今夏原本已經平複了情緒,聽陸繹又提起做夢之事,便又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