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叔似乎早有準備,從懷中摸出一把綠葉草來,一邊對著蛇掃過去,一邊說道,“丫頭,撩些水將血跡衝了,這些蛇是聞到血腥味才聚來的。”
陸繹見小姑娘嚇得臉色煞白,便一把將人拉到自己身邊,安慰道,“不要怕,”遂伸手撩了水去衝血跡,許是用力過猛,陸繹又“咳”了幾聲。
袁今夏聽見,顧不得害怕,說道,“大人不要動,卑職來就好,”說著閉上眼睛將手伸進湖裡猛地撩起水來,三個人各做各的,筏子瞬間失去了平衡,晃了起來。
陸繹見狀,急忙拽住小姑娘,說道,“好了,已經衝乾淨了。”
袁今夏這才睜開眼睛,晃了幾晃,回身將陸繹胳膊抱住,問道,“大人您還好吧?”
見小姑娘小臉依舊煞白,卻還第一時間關心自己,陸繹甚是感動,說道,“我沒事。”
丐叔彎著腰忙活了半天,見蛇都退去了,才直起腰來,捶了幾下,說道,“養它們是保平安的,沒想到倒來禍害主人了。”
兩人聽罷,皆是吃了一驚,齊齊問道,“前輩叔),您說什麼?”
“這事啊,一會兒上了岸再細說,”丐叔將手中的綠葉草放在筏子上,繼續撐杆前行。
袁今夏不識得那草,好奇地盯著,陸繹見狀,便說道,“這個叫蛇滅門,它能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氣味,蛇十分懼怕,江南的人家,往往都會在院子裡和貼著房子的牆根處種上幾株,可以防止蛇進到家裡。”
“哦~~~怪不得叫蛇滅門,原來是蛇的克星,大人,您又是怎麼知道的?”
陸繹笑道,“看書啊。”
“看書就能記得這麼多?連它的樣子您也記得這麼清楚?”
陸繹點頭。
袁今夏看向陸繹的眼神充滿了讚賞和欽佩。陸繹又笑道,“我還記得某人也是因為看書,就懂得了製胭脂的法子,我對她也甚是佩服。”
袁今夏眼睛一亮,笑得眉眼彎彎,“大人,您還記得這個?”
陸繹看著眼前笑意盈盈的小姑娘,柔聲道,“記得!”
袁今夏歪著腦袋,問道,“這是大人第一次誇卑職吧?是真心的麼?”
“你說呢?”
袁今夏覺察到陸繹目光裡的異樣,微微愣了一下。
“哎呀,行了,行了,老夫真是看不下去了,你們兩個能不能給老夫留一條活路啊?”
“叔,您乾嘛?我不過是與大人閒話罷了。”
“啊,閒話?有你們這麼閒話的麼?一個含情脈脈,另一個可可愛愛,一個心裡喜滋滋,另一個又傻乎乎的,嘖嘖嘖!一股子又酸又甜又膩人的味道。”
陸繹看向小姑娘,抿著嘴笑。
袁今夏卻不懂丐叔要表達什麼,說道,“您說的什麼呀?亂七八糟的。”
“說的好了,你就能懂啊?”丐叔繼續打趣道,“我看我這個乖孫兒啊,還須下一番功夫才行,”說罷衝陸繹挑了挑眉。
“叔,你又在說什麼?大人都這樣子了,還下什麼功夫呀?您倒是該努努力,儘快找到您的小師妹,幫大人解了毒才是正經的。”
“對對對,解毒正經,解毒正經,”丐叔用力撐了一下杆,又笑道,“我乖孫兒的終身大事也是正經,我倒真要努努力了,”說完又衝陸繹拋了一個眼神,“小子,我幫幫你,要不要啊?”
陸繹神情有些不自然,瞟了小姑娘一眼,沒說話。
丐叔哈哈大笑。
“大人,叔這是怎麼了?說話顛三倒四的。”
陸繹淡淡地說道,“沒事,隨他吧。”
丐叔心情甚好,開始哼起了民謠。
“叔,彆光高興,加把勁兒啊,天都要黑了呢。”
“馬上就到了,你這個丫頭,平時瞧著挺機靈的,一遇到我乖孫兒的事就變成了急性子,這將來呀,我乖孫兒可要費功夫調教了。”
“我急了麼?哪有,哪有?”袁今夏晃著小腦袋,一副死不承認的樣子。
陸繹看著小姑娘調皮的樣子,唇角掛上了笑意。
岑福與岑壽快馬加鞭,一路上風餐露宿,幾日的功夫便趕到了揚州。在官驛下了馬,驛卒接了馬,見兩人急衝衝往裡走,便喊住了說道,“兩位岑校尉,陸大人不在官驛。”
“大人不在?可知道去哪裡了?”
“這個卻不知道,陸大人已經有些日子沒回來了。”
“什麼?有些日子沒回來了?”岑福與岑壽對視一眼,暗覺不好,忙又問道,“那楊捕快與袁捕快呢?”
“袁捕快是與陸大人一起離開的,也沒再回來過,楊捕快這幾日也是早出晚歸的。”
岑福與岑壽正納悶,便聽得有人喊道,“岑校尉,你們回來了。”
兩人看去,原是楊嶽急衝衝地跑了過來。
三人互相打了招呼,岑福與岑壽心急如焚,同時問道,“大人呢?”
楊嶽一推兩人,說道,“進去說。”
三人來到院中,楊嶽才說道,“我簡短地說,你們離開後,陸大人帶著今夏去尋倭寇的行蹤,至今不曾回來過,我在烏安幫得來的消息,就連謝宵也失蹤了。我原以為今夏會沿途留下暗記,這幾日一直在追蹤暗記試圖尋到他們,可隻在幾處發現了暗記,後來暗記便再沒有出現過,我懷疑他們是遇到了什麼緊急情況。”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岑福與岑壽頓時急了,問道,“暗記在哪裡消失的?”
“在一處山穀,但你們也先彆急,前些時日揚州下了幾場暴雨,許是暴雨衝沒了暗記。”
“楊捕快,快帶我們去山穀看看。”
“好。”
三人急匆匆向院外走,迎麵驛卒跑來,說道,“楊捕快,外麵來了一個道士,還帶著一個孩子,說有急事要見你。”
“道士,孩子?”楊嶽愣了一下,“確定是要見我?”
“對,是要見你,他拿著袁捕快的腰牌,說要見楊嶽。”
一聽袁捕快的腰牌,三人腦袋均是轟的一聲,二話不說,邁開腿就跑。待到了門口,果然見到一個道士帶著一個小孩,兩人均是灰頭土臉,衣裳破爛。
楊嶽一眼看到道士手中的腰牌,立刻搶了過來,眼睛裡頓時紅了,顫抖著聲音問道,“今夏,今夏她怎麼了?”
“你是楊嶽楊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