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壽,你陪著大人,我去謝謝林大夫。”
“好!”岑壽痛快地應著,一邊給陸繹揉著僵硬的腿和胳膊。
林菱正在院中曬草藥。袁今夏走近了,看著林菱的側臉,暗歎道,“林大夫長得可真美!”
林菱手上的動作沒停,也未看向袁今夏,問道,“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林大夫身上也有功夫麼?”
林菱聽袁今夏這樣問,便扭頭看過來,說道,“何意?”
袁今夏笑了下,說道,“您都沒看向這邊,就知道我站在這裡,這倒讓我想起了我家大人,他的耳力極好,我就在想,林大夫想必也是有很厲害的功夫在身上的。”
林菱仔細看了幾眼袁今夏,才說道,“我並不會什麼功夫。”
“林大夫,我是專程來謝謝您的,”袁今夏說完,躬身抱拳,“多謝林大夫不計前嫌,救我家大人,我無以為報,以後但有需要,請林大夫吩咐就是。”
“你家大人?”林菱故意重複了一句,目光停在袁今夏的臉上。
袁今夏有些臉紅,咬了咬嘴唇,說道,“是陸大人。”
“袁姑娘,你為了救他,要忍受蛇毒侵蝕全身之痛,也許還會賠上性命,值得麼?你有沒有後悔?”
袁今夏搖了搖頭,“我不後悔,大人是為救我才中的毒,您可能不知,在此之前,大人也曾三番五次救我性命。”
“你是為了報恩?”
袁今夏又搖了搖頭,“也不算是。”
“那到底是為了什麼?”
“是……是……”袁今夏一時竟說不出,囁嚅了半天,才說道,“我也不知道。”
林菱從袁今夏的反應便已看出來了,“這姑娘恐怕是喜歡陸繹,”遂笑了笑,說道,“姑娘,你現在感覺怎樣?若是堅持不住,要與我說。”
“我堅持得住,我一定要救活大人!”袁今夏沒有絲毫猶豫,又說道,“林大夫,昨日初見您時,覺得您這人冷冷的,可現在,我覺得您很親切,不是因為您救了大人,是我從內心裡感覺到的,真的,我恍惚覺得與您似曾相識。”
“哦?”林菱聽罷,也不禁向袁今夏又多看了幾眼,竟也生出一絲奇怪的感覺來。
“您以後叫我今夏就好。”
“好,”林菱抿嘴笑了下。
“我能幫您曬草藥麼?”
“你若是願意,當然可以。”
袁今夏走上前,很快兩人便熟絡起來。過了片刻,林菱發現袁今夏手上停了,看著遠處,眼神遊離,眼中似乎還帶著淚,便問道,“今夏,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袁今夏急忙抹了一把眼睛,衝林菱笑了一下。
林菱猜測是袁今夏冷靜下來後,發覺自己莽撞下了決定,便複又問道,“是後悔了吧?”
“林大夫,我不後悔,就是有一些遺憾。”
“遺憾?”
“嗯!”袁今夏低頭整理了一下思緒,複又抬起頭來,說道,“我原本是個孤兒,大概三四歲的時候與家人走散了,是我現在的娘收養了我,將我撫養長大。我娘對我極好,勝似親生。剛剛我是想起了我娘,我還沒來得及報答娘的養育之恩,我也還沒有找到我的親生爹娘。”
林菱聽完,有些吃驚,想起了姐姐林荷失散在外的女兒夏小小,當年有人曾說,看到有人將小小帶出了京城。林菱每次外出行醫,都要探聽她的下落,無奈這許多年來,杳無音訊,如今聽袁今夏說起自己的身世,不由得陷入了回憶,遂怔怔地盯著袁今夏出神。
袁今夏不明白林菱因何是這種神情,便說道,“林大夫,我就是看您親切,才與您說了這些,莫擾了您的好心情。”
林菱自知失態,忙將目光移開,故意玩笑著說道,“沒事,今夏,你與我說話不必小心翼翼,我又不是毒蛇,不會咬你的。”
袁今夏聽罷,笑了。林菱也笑了。
兩人正說著話,便聽得一陣吵嚷聲傳了進來,“你們兩個混小子,這是將家當都搬來了麼?早知道就不接你們,將你們喂蛇算了,害得老夫腰酸背痛。”
話音剛落,丐叔帶著岑福和楊嶽走了進來,三人背著大包小摞,胳膊上也挎滿了包袱。
袁今夏驚喜地說道,“大楊,岑校尉,你們都來了?這都是什麼?”
丐叔翻了個白眼,坐到一旁抹著汗。
岑福和楊嶽在路上已與丐叔混得極熟,此時見院中的兩人,便知道那位一定是醫仙林菱了,遂兩人放下包袱,先向林菱行了禮,尤其是岑福,行禮過後竟又單膝跪地,說道,“林大夫,岑福叩謝您相救大人的恩情!”
林菱不曾想到岑福會如此,急忙說道,“不必多禮!”
“袁姑娘,大人在哪裡?我要去看看大人。”
袁今夏指了指,說道,“岑壽在陪著大人。”
岑福抬腳就跑。楊嶽走到袁今夏身邊,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問道,“今夏,你呢?你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