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程萬聽楊嶽將楓林坳的情形說了之後,便陷入了沉思。翌日一大早,便主動來見陸繹。
一番寒喧過後,陸繹見楊程萬欲言又止,便問道,“前輩是有什麼事麼?”
“大人,早年間卑職在江浙一帶交得幾位朋友,如今年邁,倒起了思念之情,恰逢來此,便想著……”楊程萬略停頓了一下,觀察了一下陸繹的麵色,剛要繼續說下去,陸繹便笑道,“前輩,近日並無案子要辦,且先前我已請準允前輩半年假期,但有安排,前輩自行做主便是,我這裡如有需要,有楊捕快與袁捕快相助即可。”
楊程萬見陸繹爽快,便也不再多說,告辭了出來,與楊嶽交待好,背了包袱便離開了官驛。
陸繹又命岑福去林菱處,請林菱開了些補氣血的方子,拿回來交給楊嶽親自煎熬。
楊嶽邊熬藥邊琢磨,“幸好爹去看朋友了,還能瞞上一陣,不然以爹的精明,定會察覺陸大人與今夏現在的情形,雖然他們彼此沒有明說,但明眼人皆看得出來,陸大人喜歡今夏,今夏也有意於陸大人。隻是,兩人為何都裝糊塗呢?難道是因為門第?”楊嶽想到此不由打了一個冷顫,自言自語說出了聲,“是啊,他們的身份地位家世都相差懸殊,這又怎麼可能?我可憐的妹子。”
“楊大哥,您一個人絮絮叨叨地說什麼呢?”
岑壽的聲音響起,楊嶽嚇了一跳,急忙笑著遮掩道,“沒,沒說什麼,就是這藥太苦了,聞著都刺鼻子,不知道今夏能否喝得下去,她最不喜歡喝藥了。”
“大哥哥定有辦法讓小丫頭喝下去的,”岑壽邊說邊探頭瞧了瞧,“可是熬好了?”
“已經好了,今夏貪睡,現在身子又弱,今日早飯也沒出來吃,想必還睡著呢,我先去瞧瞧她,若是沒醒,便再等等吧。”
“好,還是楊大哥想得周到。”
兩個人從夥房出來,一個奔向袁今夏的住處,一個徑直回了陸繹的房間。
岑壽進來,見隻有岑福一個人,便問道,“哥,大哥哥呢?”
岑福向門外一努嘴,小聲道,“大人說了,有些時日沒回官驛,他要親自查看一下有無異樣,已經查看了有幾個來回了。”
“哥,咱們不是查看過了麼?大哥哥難道還信不過咱們?”
“你傻呀你?”岑福正收拾著書架,順手拿起一本書砸了岑壽一下。
岑壽揉著腦袋,說道,“還好你是我親哥,知道留著些力氣,我怎麼就傻了?我當然明白,大哥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知道你還問?昨夜回來,我瞧著你蹲馬步時都睡著了,這功夫倒是可以。”
“我原本以為大哥哥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來真的,哥,你也可以嘛,蹲了三個時辰,一滴汗都沒出,想必是幼時被罰慣了,練出來了。”
“你還敢奚落我?”岑福作勢拿了一本書又要砸過來。
“君子動口不動手嘛,乾嘛總打人?你彆以為是我哥我就得一直讓著你?小心我……”岑壽舉起了拳頭。
“你還想打我?”
“嘿嘿,哥,小壽是逗逗你而已,敬兄則友,小壽再不濟,也是懂得這個道理的。”
“這不差不多,”岑福說完往岑壽手上瞧了一下,又瞧向桌子,問道,“給袁姑娘熬的藥呢?還沒好麼?”
“藥倒是熬好了,小丫頭還沒醒,現在端過來必會涼了。”
“那你還不去看著些?”
“我才不去呢,萬一惹惱了大哥哥,又來三個時辰馬步怎麼辦?楊大哥去了,大哥哥再怎麼著也不會罰他,咱們看熱鬨便可。”
“看什麼熱鬨啊?”
陸繹的聲音響起,岑福和岑壽同時轉頭,岑壽急忙笑道,“哪有熱鬨看啊?大哥哥定是聽錯了,小壽是說,藥熬好了,熱著呢,都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