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夏再次醒來時,已是戌時三刻了。推開房門,便看見楊嶽坐在院中。
“大楊,這麼晚了,你乾什麼呢?”
“小祖宗,你終於醒了,可是真能睡。”
“我就睡了一覺,輩份就長高了這麼一大截?”
楊嶽笑著說道,“貪吃貪睡,還占便宜,等著啊,給你拿藥和吃食去。”
見楊嶽向夥房方向去了,袁今夏便翹著腳往陸繹的住處方向看,自言自語道,“大人說晚些時候過來看我,晚些時候是何時呢?”
沒盼到陸繹,卻看見楊嶽回來了,袁今夏急忙閃身回了屋。
楊嶽將托盤放下,一樣一樣端出來放在袁今夏麵前,說道,“先把藥喝了,再吃飯。”
袁今夏痛快地應道,“知道,”可卻並沒有動作。
楊嶽看著,過了好一會兒,納悶地問道,“怎麼不喝呀?”
袁今夏向門外看了一眼,支吾著道,“這麼熱,不燙嘴麼?再等等。”
又過了片刻,楊嶽又催道,“好了,涼了,喝吧。”
“大楊,你催什麼催呀?你當這藥有多好喝呢?”
“再不喝,飯菜也涼了。”
袁今夏遲遲不見陸繹的身影,心裡多少有些煩躁起來,賭氣說道,“藥不喝了,飯也不吃了。”
“這好好的,怎麼還耍起脾氣來了?”
“不餓。”
“小祖宗,我求你了,陸大人交待的仔細,若伺候不好你,我便要受罰,你若不喝藥,也不吃飯,那就是坑我害我了。”
“你胡說,大人斯文有理,他明知道咱們倆的關係,又怎會說出讓你"伺候我"這樣的話來?”
“好好好,這話是我說的,你喝藥,總行了吧?”
“不對,你剛才說什麼?”
“你不是聽見了?還問什麼?”
“你說的是,陸大人交待的仔細,可對?”
“對呀,我是這麼說的。”
“大人呢?大人去哪了?”
楊嶽一怔,遂笑道,“行,我也不瞞你,實話對你說了吧,陸大人現下應該已經離開揚州,在返回京城的路上了。”
“什麼?大人回京城了?”袁今夏頗為不解,“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大人回京,為何要將咱們留在揚州?”
楊嶽便將丹青閣之事說了一遍,又道,“我隻知道個大概,再詳細的就不知道了。”
“那也應該帶咱們一道回去呀,把咱們留下算怎麼回事?”
“你急什麼?我還沒說完呢。”
“快說,快說,大人還說什麼了?”
“陸大人考慮到你的身體狀況不適宜長途奔波,便暫時將咱們留下了,說等過些時日你身體恢複好了,咱們便啟程返京。”
“我好得很,不礙事的,大楊,咱們快走,去追大人,”袁今夏說完便起身去收拾東西。
楊嶽歎了一聲,說道,“追得上麼?他們定然是乘船或者騎馬,咱們就算跑斷腿也是追不上的。”
袁今夏一聽也泄了氣,嘟囔道,“都怪你,為何不叫醒我?”
“小祖宗,你睡得正香,再說了,陸大人又特意叮囑要照顧好你。”
“陸大人,陸大人,大楊,我看你是皮子緊了,你現在張嘴閉嘴都是陸大人,你把我這個你的搭檔放在哪裡了?你以前不是事事都聽我的麼?”
楊嶽聽罷笑得前仰後合,“今夏,我發現你中毒後像變了半個人,什麼叫‘這個你的搭檔’?你是不是氣糊塗了?”
“你還笑?你還知道我生氣了?還變了半個人?什麼叫半個人?”袁今夏欺身上前,掄起拳頭照著楊嶽就是一頓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