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將陸繹哄好了,送回了房間。袁今夏長長呼了一口氣,遂急急地去尋楊嶽。
“今夏,陸大人怎樣了?”
“越來越不好了,大楊,先彆說這個了,目前最要緊的是找出害大人的凶手來,說不定能從他身上找到解救大人的法子。”
“你有懷疑的人了?”
“左不過是丹青閣裡的人,我懷疑是元明下的手,今夜你辛苦一些,盯住元明,看看他有什麼異常舉動。”
“行,這個交給我了。”
袁今夏與楊嶽商量好,便又去了林菱那裡。丐叔也在,三人又是大眼瞪小眼,並無良策。袁今夏見天黑了下來,隻好回了房間。
“大人,元明若要對袁姑娘下手,我與小壽暗中埋伏將他抓個正著,豈不是正好?”
陸繹看了看岑福,神色中略帶不滿,並未應聲。
岑壽在一旁瞧出了些門道兒,說道,“哥,若像你說的這樣,昨夜他對大哥哥下手時,便可以當場抓了,為何大哥哥沒動手呢?”
陸繹看向岑壽的神情中滿是欣賞。
岑壽知道自己說到點子上了,遂洋洋得意,衝岑福好一頓顯擺。岑福撇了撇嘴。
“三瘦那裡,你們監看的情形如何?”
“卑職正要向大人稟報,三瘦這兩日一直抱病不出屋,連飲食都是藍青玄或者小新送去的,但夜間之時,他就變了個模樣,昨夜三瘦曾悄悄出門,去了元明的院子,但也隻是在暗中窺探,並未有什麼舉動。”
“這麼說,前日夜裡我看到的那個偷窺者也應該是他了,繼續盯住他,看看他還有什麼舉動。”
“是!”
“卑職觀察了兩日,藍青玄應該沒什麼問題,他一直照料大家的飲食起居,沒有什麼可疑的舉止,還多次關心地詢問大人的情形,看神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陸繹點頭,“之前元明有意引我們懷疑藍青玄時,我便知道他與此事無關了。”
“大哥哥,您還沒說今夜怎麼辦?”
“你們兩個,一個暗中盯著元明,若他果真來這裡,便想辦法嚇走他,不讓他得手便好,另一個盯住三瘦,看看他今夜還有什麼舉動?”
“好!”
三人商量罷,天已黑了下來。即便如此,陸繹仍舊擔心,暗道,“若是能在她身邊就好了,可護她無恙。”此時聽得外麵“淅淅瀝瀝”下起了雨,越來越大,片刻後電閃雷鳴。
岑福和岑壽離開後,陸繹突然生出了一個念頭,暗呼,“真是天助我也!”
袁今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陸繹的身影不時出現在眼前,“從二十二歲到十四歲,是一夜之間的事,從十四歲到十三歲,再到八歲,隻用了幾個時辰,那明日醒來,會不會真的變回繈褓嬰兒了?”
袁今夏越想越難受,胃開始隱隱作痛,下了床倒了杯熱茶,喝了幾口方才舒服了一些,又徘徊了片刻,才回到床上躺下,腦袋一挨上枕頭又開始胡思亂想,不知過了多久,漸漸抵不住困意,睡著了。
袁今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依舊是那個慈祥的老爺爺,懷裡抱著的還是那個小姑娘,小姑娘開心地拍著手,笑得清脆。不知為何,小姑娘的笑聲突然停了,老爺爺和小姑娘也跟著消失了,眼前之人變成了陸繹。
袁今夏看著陸繹唇角含笑一步步向自己走近,越來越近……不由喃喃著喚道,“大人,怎麼是您啊?”陸繹沒有說話,就那樣笑著,溫柔的目光滿含深情。袁今夏雙頰泛起了紅暈。突然間不知哪裡來的力量將陸繹拉扯了開去,袁今夏急忙伸出手想要拉住陸繹,卻怎麼都夠不到,急得大喊,“大人,大人……”
夢散去,人驚醒。袁今夏猛地坐了起來,用袖子擦了擦頭上的汗,剛平穩了一些,餘光瞟見床邊似乎有個人,一時嚇得寒毛都倒豎了起來,遂一隻手向後摸向枕頭下邊,將手銃握在手裡,猛地轉身,用手銃對準了那人,喝道,“什麼人?”
那人趴在床邊,頭枕著手臂睡得正香。袁今夏仔細瞧了瞧,“天呐,怎麼是大人?”匆忙間將手銃塞回枕下,伸手去推陸繹,喚道,“大人,大人,您醒醒,醒醒……”
陸繹慢慢抬起頭,揉了揉眼睛,說道,“姐姐你醒了?”
“大人,發生了何事?您怎麼來這裡了?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醒卑職呢?”
“姐姐你問這麼多,我先回答哪個?”
“好,那我一個一個問,”袁今夏整理了一個思緒,問道,“告訴姐姐,發生什麼事了?”
“外麵下雨,還打雷,繹兒害怕,不敢一個人睡。”
“你怕打雷啊?”
“嗯!”
“沒事沒事沒事,”袁今夏連聲安慰道,“這打雷啊,你就當是雷公放了一個屁,捂住耳朵,不聽就是了。”
“姐姐說雷公也會出虛恭啊?”
“哎呀,說得這麼文雅,”袁今夏撓了撓頭,尷尬地嘿嘿笑了兩聲,“對,就是出虛恭,雷公也和凡人一樣,也要吃喝拉撒,你這麼理解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