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午時剛過,岑福和岑壽便趕到了城門外,左等右等,眼看著天色已暗下來,仍不見陸繹和袁今夏的身影。
“大哥哥怎麼還沒到?難道路上有事耽擱了?”
“不會是壞事,我眼皮沒跳。”
“哥,你還信這個?”岑壽歪頭去瞧岑福的眼睛,嘻嘻笑道,“哥的眼睛裡有我呢。”
“去,沒正經,什麼時候了?還瞎胡鬨?”
“你剛剛還說,眼皮沒跳,不會是壞事呢,這會兒倒又責怪起我來了?哥,你怎麼說一套做一套啊?等我看見大哥哥就告你的狀。”
“你敢!”岑福作勢要敲岑壽的腦袋。岑壽一閃身躲開了,笑道,“打不著,乾氣猴兒。”
岑福翻了一個白眼,說道,“好的不學,沒正經的東西倒是一套一套的。”
“不然咱們去接應大哥哥吧?”
“不必,咱們安排了暗衛跟著,不會有事的,即便遇到什麼,也會有暗衛趕到這裡通知咱們。”
岑福話音剛落,便見遠遠飛奔來兩個身影,待到了近前,兩人看清果然是錦衣衛暗衛,便有些心慌起來,不待暗衛說話,急急地問道,“可是大人那裡出事了?”
“陸大人那裡沒事,隻不過有事耽擱了行程,還要三四日方才能到。”
“好,知道了,你們回去吧,務必保證大人的安全。”
那兩個暗衛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說道,“我們回不去了,其它兄弟三日前也都撤了。”
岑福急道,“為何?”
“是陸大人親自下的命令,不許我們跟著。”
岑福和岑壽納悶,“大人有沒有其它指示?”
那兩人搖搖頭,“這個並沒有。”
兩個暗衛離開後,岑壽便猜測起來,“有事耽擱了?什麼事呢?”
岑福沒好氣地說道,“猜什麼猜?大人的事也是你能猜的?”
“哥,你也太霸道了!”岑壽邊嘟囔邊跟在岑福身後進了城。
在客棧整整歇了三日。陸繹從小姑娘口中獲知了她許多幼時的事,更了解到她入六扇門後經曆的各種奇奇怪怪的事,因而對小姑娘不免更加憐愛起來。每日裡,她說,他聽,她笑,他跟著開心。
自入了六扇門,哪管春夏秋冬,霜寒雨雪,每個月逢月事之時,便都是強忍著難受與疼痛度過的,像現在這般享受,哪裡有過?袁今夏每每想到這些,便會偷偷看陸繹幾眼,再偷偷笑上一會兒。陸繹每次都會發覺,卻總裝作不知道,心裡也在偷偷笑。
不知不覺,最難捱的三日便過去了。第四日早上醒來,小姑娘便已恢複了神采奕奕,陸繹看在眼裡,自然也萬分高興。
“大人,我們出發吧?”
“好!”
兩人收拾東西時,目光都落在了那本書上。陸繹猶豫了一下,袁今夏知道陸繹愛書,舍不得丟掉,可這樣的一本書卻著實不方便帶著,便將書拿起來,說道,“這個好辦,交給卑職好了,”說完一溜煙跑出去了。
“你慢著些,”陸繹在身後喊了句,又搖了搖頭,笑著自言自語道,“剛好些,便這般活潑,想來這三日難受壞了。”
一盞茶的功夫,小姑娘回來了,雙手已空空。見陸繹投來詢問的目光,便笑道,“店主與夫人正好有個快成年的女兒,我便送她了,她也歡喜得很。”
陸繹暗暗讚許,“似這般與人打交道的事情,她總是很有辦法,”遂笑道,“你貿然送了這本書,店主夫人想必會疑心些吧?”
“不會的,大人放心,我跟她說,是我夫君瞧著我十分難過,便想了解一下女子來月事的情形,才臨時起意買了這本書,店主夫人還甚是羨慕,說,‘你夫君待你真好’。”
陸繹聽得甚是開心和滿意,笑道,“你喚我什麼?”
“夫君啊,不然我還能怎麼說?大人前日請人家幫忙時,不是說了我是您的夫人麼?那我隻能繼續撒謊下去了。”
陸繹蹙眉,“怎麼叫撒謊?”
“當然是謊話,我不是大人的夫人,大人也不是卑職的夫君,這樣子說不過是權宜之計嘛。”
陸繹見小姑娘說得極為自然,臉色便微微變了變。
“大人,我們走吧,”袁今夏見陸繹不動,便向陸繹臉上看去,倒嚇了一跳,暗道,“大人臉色怎麼這樣差?”急忙上前,問道,“大人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