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日,袁今夏從清晨睜開眼睛到晚間入睡,都沒有看到陸繹,每次去陸繹的房間敲門,都無人應聲。袁今夏十分失落,隱隱有些不安起來。
初六這日的清晨,袁今夏推開門,看到楊嶽正往外走,便喊道,“大楊,你忙什麼呢?這兩日連人影都不見。”
“敏兒說要學幾樣小食的製法,我正要去。”
袁今夏有些驚訝,“你喚她敏兒?竟然叫得這麼親近了?”遂有些好奇地跑到楊嶽身邊,放低了聲音問道,“你可是將發簪送與她了?她喜歡麼?”
楊嶽臉上略顯得意,說道,“還沒送呢,這不是沒到七夕呢。”
“那你如何就喚她敏兒了?”
“是她讓我這般喚的,我覺得還好。”
“還好?是什麼意思?”袁今夏追問著,楊嶽卻一溜煙跑了,“這個臭大楊,真是長了心眼兒了,連我都不能告訴了?”
袁今夏聳了聳肩,走出客房的院落,遠遠地見丫頭翠屏走了過來,便打了招呼道,“翠屏姐姐在忙什麼?”
翠屏嚇了一跳,忙見了禮,說道,“袁姑娘,奴婢可擔當不起,您喚奴婢翠屏就是。”
“好,那我就喚你翠屏,我看你走路十分匆忙,我正好閒著,有沒有能幫你做的?”
“袁姑娘客氣了,這本是奴婢們分內之事,這兩日多虧了有表少爺在,指揮得井井有條的,這個七夕節定然比往年還要熱鬨十分,我們家小姐可開心了呢。”
袁今夏聽到“表少爺”三個字便愣住了,暗道,“原來這兩日大人都和敏姑娘在一處,怪不得見不到人影了呢,可是,剛剛大楊又說他在教敏兒做小食,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我該相信誰?”
翠屏見袁今夏不說話了,便道了個萬福小跑著離開了。袁今夏沒有了興致,悶悶不樂地回到房中,越想越煩躁,索性脫鞋上床,蓋上被子,蒙頭大睡。不知過了多久,隻覺得中間醒了幾次,頭痛得厲害,便又接著睡,反反複複,直到完全清醒過來,天已黑了下來。
聽到腹中“咕嚕嚕~”直叫,袁今夏長長呼了一口氣,爬起來,開了門出去,摸到夥房,見有剩飯剩菜,隨意吃了一些。轉身時看到灶台旁邊的櫃子上擺了些酒,便順手拿了一壺。回到房中時,左瞧瞧右瞧瞧,空空蕩蕩,自言自語道,“大人今日也不會來了,我乾嘛還傻傻等著?”
“明日就是七夕了,什麼乞巧節?與我又何乾?我一個捕快,隻管抓賊,乞哪般的心靈手巧?我要它又有何用?”袁今夏越想心裡越是難受,索性舉起壺,將壺嘴送到口中,“咕嘟~咕嘟~”一口氣便喝下了大半壺,“哈哈,哈哈哈……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來,喝!”說罷又將餘下的酒全灌了進去,人也便醉倒在了桌上。
接連兩日,陸繹都被瑣事纏住,一直沒有見到小姑娘,幸好今日淳於厚外出不曾回來,陸繹忙完便急急趕回客房,換了件衣裳,將一個錦盒揣在懷裡,直奔小姑娘的房間。
“當當當~”
無人應聲。
“當當當~”
依舊無人應聲。
陸繹見房中亮著,暗道,“這麼晚了,她不在房中,去哪了?”輕輕推了下門,門便開了。陸繹走進來,一眼看到趴在桌上的小姑娘,又聞到房中一股濃烈的酒味,再見到地上躺著的酒壺,便明白了。遂緊皺眉頭,反手關上了門。
“今夏,今夏?”陸繹試著喚了兩聲,小姑娘醉得一塌糊塗,哪裡還聽得見?
陸繹黑著臉,將小姑娘抱起來,放到床上。又往麵盆裡倒了涼水,將麵巾蘸濕了,細心地給小姑娘擦拭手和臉。可能是因為涼水的刺激,小姑娘“嚶!”地叫了一聲。
陸繹見狀,更是生氣。泡了濃茶,倒了一杯,將小姑娘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將茶吹涼了些,放在自己唇邊試了試,才遞到小姑娘嘴邊。許是喝多了酒,胃中難受,此刻聞到茶的味道,小姑娘竟然張了嘴,“咕嘟咕嘟~”將茶一口氣全喝了進去。
陸繹將人放平,將茶杯也放回桌上,便靜靜地站在床邊看著,“她是怎麼了?為何要醉酒?”
“大人,大人您彆走。”
陸繹見小姑娘這個模樣,哪裡放得下心離開?此時又聽小姑娘這般喚自己,便坐了下來,握著小姑娘的手,柔聲問道,“可是很難受?”
“難受,難受極了,卑職有兩日沒看到大人了,許是大人忘記卑職了吧?”
“胡說!哪有的事?”
“就有,大人就是將卑職忘了,大人去陪他的表妹敏姑娘了。”
陸繹聽見小姑娘這樣子說話,便疑惑了起來,仔細看看,喚道,“今夏,今夏你醒了麼?”
小姑娘翻了個身,還咂巴了兩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