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盯著門口,左等不見人來,右等也不見人影,陸繹暗道,“昨日說好的,今日要外出探查,以她的性子,不可能在睡懶覺,這人哪裡去了?”
岑壽說道,“大哥哥,我去看看。”
陸繹點頭。
岑壽剛起身,便聽見有腳步聲傳了進來。岑壽說道,“巧了,這就來了!”
陸繹卻微微皺眉,暗道,“這腳步聲不似她的。”
腳步聲在門口停了下來,隨即一聲“咳嗽”,緊跟著出現了一個人。三人齊齊向門口看去,岑壽嚇得“撲通”一聲跌坐在了椅子裡,結巴著道,“她她她……是誰?”
岑福也納悶,“怎麼來了個老嫗?她是如何進來的?”遂站起來要上前詢問。
陸繹瞧出端倪,阻止了岑福,說道,“彆管她,我們用膳吧。”
“大人,可是她……”
陸繹眼神再一次阻止,拿起了勺子。岑福和岑壽也隻好回過頭來。
那“老嫗”顫顫巍巍走到桌前,伸出一隻手來,說道,“三位可憐可憐老婆子,賞口飯吃吧?”
陸繹聽著“老嫗”那沙啞粗糙的聲音,再瞧著那隻蔥白滑嫩的小手,強忍著笑,沒理會。
岑福和岑壽也瞧出了破綻,指著“老嫗”說道,“袁……袁姑娘?”
袁今夏見被認了出來,便“嘿嘿……”笑了幾聲,坐到陸繹身邊,說道,“哇!今日的包子個頭真大,剛進門就聞到香味了,”說罷伸手就去拿。
陸繹用筷子輕輕敲了一下小姑娘的手,嗔道,“為何要扮成這副怪模樣?臟兮兮的怎麼用飯?”
袁今夏假裝吃痛,縮回手來,撒嬌道,“大人~~您乾嘛打人啊?”
“問你話呢,如實說。”
袁今夏鼓著腮幫子,“先吃飯,吃完再說,行麼?”
陸繹看了看小姑娘的臉,又瞧了瞧身上的衣裳,嫌棄之色溢於言表,嗔道,“不說就餓著吧。”
“好吧好吧,我說,”袁今夏重新站起來,“我今日可是起了個大早特意淘澄來的,這些,”袁今夏向臉上比劃了一下,“還有這些,”又向身上比劃了一下,“怎麼樣?扮得像吧?”
岑壽咽下一口包子,問道,“你這滿臉的皺紋怎麼弄的?”
“這個呀,簡單,鍋底灰抹的,還有這膚色,用黃土混合大油塗了一層,還有這,這裡這裡,看,”袁今夏側過臉讓三人看,“這是用紅土點上來的,像不像斑?”
三人皆露出頗為嫌棄的神色,岑福又問道,“那你的頭發?”
“這個更簡單了,草木灰用水攪和勻了,抹上去,就變成灰白的了,”袁今夏說罷,佝僂起腰,蹣跚地走了幾步,又說道,“這身衣裳可是花了二百文錢買來的呢。”
陸繹放下筷子,問道,“你扮成這個樣子乾什麼呀?”
袁今夏站直了,走到陸繹身邊坐下,得意地笑道,“大人,今日咱們要去探那個村子,自然要裝扮一下,這樣旁人是看不出什麼來的,卑職聰明吧?”
陸繹目光落到小姑娘手上,嫌棄地說道,“你還當真這麼覺得啊?”
“那當然,我還給大人也準備了呢,一會用過飯我就給大人裝扮起來,咱們就扮成一對老夫妻,去探親的老夫妻。”
岑福和岑壽險些將送進嘴裡的粥噴出來,忙捂住嘴,硬生生憋了回去,齊齊看向陸繹。
陸繹越發地嫌棄,說道,“我不用扮了,你自己扮吧。”
“那怎麼成?大人您就將些,不然被人瞧見了,還以為是老奶奶帶著孫兒回村子呢,不真實。”
“胡說什麼?”陸繹用筷子又敲了一下小姑娘的腦袋。
岑福和岑壽已經忍不住了,笑得不行。陸繹瞪了兩人一眼。兩人便乖乖低下頭吃飯。
“大人,這樣子不好麼?既可以掩飾我們的身份,又免生旁人懷疑。”
“我又不怕他們,掩飾什麼?”
“大人是英雄膽,可俗話說得好,好虎架不住群狼,翟蘭葉隱匿在那裡,說不定還會有幫手,他們在暗,我們在明,總要防著一些。再說了,卑職曾經說過,要護大人周全的,卑職的法子保管行得通。”
岑壽接話道,“大哥哥,我現在覺得袁姑娘考慮得對,不如就聽一聽吧?不然,大哥哥就帶著小壽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