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兒,過去之事,不提也罷,”楊程萬一句多餘的話沒有,直接拒絕了林菱。
袁今夏和楊嶽對視了一眼,皆暗自驚道,“他們果真是舊相識!”楊嶽想不出他們曾經會有怎樣的故事,袁今夏腦袋一轉,卻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衝楊嶽比劃著。
楊嶽見袁今夏瞪著兩隻圓溜溜的眼睛,將兩個拇指對到一塊兒,不停地點著,還眨了兩下眼睛,便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伸手拍打了一下袁今夏的手,又指著袁今夏,用眼神警告著,“彆亂猜,我爹可不是見異思遷的人,娘生下我後便過世了,這麼多年爹一直未再娶,如此用情專一,怎麼可能和林大夫會有感情債呢?”
袁今夏挑了挑眉,示意楊嶽繼續聽下去。兩人便貼緊了,豎起耳朵繼續聽起來。
“當年楊大哥突然失蹤,莫不是來了京城?”林菱堅持問著舊事,語氣有些冰冷。
楊程萬沉默了下來,半晌沒有說話。
袁今夏此時更驗證了自己的猜想,又衝楊嶽比劃著。楊嶽也開始動搖了,暗道,“爹和林大夫難道真的……”突然想到一點,在地上撿了一個小石子,寫了幾個字,“林大夫芳齡?”
袁今夏即刻反應了過來,也撿了塊小石子寫道,“三十。”
待筆劃落地,兩人均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楊嶽今年十九,就算楊程萬來了京城後,即刻成親,次年生下楊嶽,那也有二十年的時間了,二十年前林菱不過才十歲,怎麼可能會和楊程萬有感情糾葛呢?”
此時屋內的兩人,一個沉默,一個咄咄逼人。
“你不回答,我也猜得出來,當年姐姐遠嫁京城,你突然失蹤,一定是來了京城。”
“姐姐?”袁今夏和楊嶽同時對著口型,“怎麼又出來一個姐姐?”
“當年的楊立,是何等的英雄氣概!十數賊人持刀仗劍,他毫不畏懼,救下了姐姐。可今日的楊程萬呢?就連麵對故人的勇氣都沒有。”
袁今夏和楊嶽同時比劃起來,“我爹師父)和林姨的姐姐難道是……”,楊嶽有些激動起來,一張臉明顯漲紅了。
“噓!”袁今夏更加好奇了,示意楊嶽仔細聽下去。
“你為何跟來京城?來了京城後為何改了名字?楊程萬,哼!”林菱亦有些激動,聲音提高了許多,“如果你改作楊鵬程,我便隻以為你是追求富貴權勢,今日也不會與你相認了,可是你改作楊程萬,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楊程萬被戳中心事,重重歎了一聲。
“楊大哥,既是不遠萬裡追尋而來,失而不能再得,是為了守護,不是麼?您對姐姐的感情,我怎能猜不出?”林菱語氣變化太快,一瞬間有些嗚咽之感。
楊程萬心中十分痛楚,他不想憶起往事,可就算林菱不提,這麼多年來,他心中的痛何時停止過?
此時窗外的兩人已確認了,楊程萬當年與林菱的姐姐應是情深意厚。楊嶽心中迷茫起來,一時不知該如何消化,手指就要將地摳出一個洞來。
“姐姐嫁作他人婦,楊大哥心中苦痛,菱兒能理解,也能理解楊大哥來到京城後便娶親生子,”林菱繼續說著,楊程萬依舊沒有回應。
楊嶽聽到林菱提到此事,心裡再難過,也仔細聽起來,畢竟事關自己的親生母親。從小到大,楊程萬從未當著他的麵提過他的親生母親,他也隻是隱約聽說母親是生產時發生血崩而亡,他一直覺得母親給了他生命,可因為他的出生卻害死了母親,因而這麼多年,隻能將一番孝心全用在楊程萬身上。
誰知林菱卻不接著往下說了,話鋒一轉,說道,“楊大哥,姐姐從未想過要背叛與你的感情,可她隻是一個女子,不能為自己做主,即便她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是在菱兒看來,你們當年的感情還在,不是麼?即便無緣做夫妻,也算是朋友一場,否則你也不會在姐姐遇難時挺身而出。”
“遇難?”袁今夏和楊嶽又是一驚。
楊程萬更是大吃一驚,“當年自己所做之事,除了陸廷,再無第三人知曉,林菱怎會知道?”
林菱見楊程萬神情,繼續說道,“楊大哥有所不知,當年姐姐一家遇難,我林家也遭遇滅門之禍,當年我正在藥王穀學醫,雖說因此躲過了殺身之禍,可聽聞夏家和林家被滿門抄斬,我當真是生不如死!”林菱聲音中帶著無比的悲憤和痛楚。
“我發誓要為夏家和林家報仇雪恨。曾幾次想悄悄溜出藥王穀,都被師父發現了,師父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林菱落了淚,哽咽著說,“留我一人何用?何用啊?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學醫之人,我能對抗朝廷還是能讓林夏兩家人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