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場邊的乾咳影_醫道蒙塵,小中醫道心未泯_线上阅读小说网 

曬場邊的乾咳影(2 / 2)

曬架的竹篾間,紫蘇的影子與柿餅的金黃相互映襯,形成幅潤燥共生的畫。葉承天知道,當農婦明日繼續翻動柿餅時,紫蘇的葉片會替她擋住最烈的秋陽,鋸齒會掃去嗆人的粉塵,香氣會潤養耗傷的脾肺——這不是草木的偶然,而是天地在秋分時節,借紫蘇的葉、百合的瓣、銀耳的膠,給曬秋人寫下的護燥秘卷。

藥園深處,新采的紫蘇還在晨露裡舒展,葉片鋸齒上的露珠滾向曬場方向,發出“滴答”的輕響——那是草木與曬場的對話,是自然與人體的共振,更是時光在秋分時節,為每個辛勤的曬秋人,備下的最溫柔的護燥之禮。而葉承天明白,醫者的使命,不過是讀懂草木的形態密碼,讓每片葉子、每朵花苞、每顆種籽,都成為連接天地與人間的潤氣橋梁。

秋分藥園課:

草木的燥氣應和

葉承天擦了擦手中的搗藥杵,指尖劃過百合鱗莖上凝結的薄霜,笑道:“你看這鱗莖生在背陰腐葉間,吸的是秋分晨露,承的是桂樹落影——秋分者,陰陽相半也,百合偏在此時飽滿,恰合肺臟‘喜潤惡燥、居陰陽之交’的性兒。”他拈起一瓣鱗片,對著桂樹漏下的光斑,隻見120度的夾角間,霜粒順著紋路聚成細流,“肺經有三穴如星列,這瓣片夾角便應著雲門、中府、天府,每道微波邊緣,都是秋金肅降的韻律。”

“《內經》講‘肺為嬌臟,畏熱畏寒’,秋分的燥不是冬燥的冽,是秋陽曬透的乾。”他指了指藥園角落的野百合,鱗莖埋在腐葉堆裡,卻偏頂出六片白瓣朝天舒展,“六瓣應六氣,白色屬金,你看這瓣肉厚而透明,像不像肺腑裡的津液?春日的百合太嫩,津液未凝;冬日的百合太老,燥氣已侵,唯有秋分的百合,得桂露潤其表,借腐葉養其裡,鱗莖攢了整夏的陰氣,在陰陽平分時化作潤肺的金玉。”

說著他將鱗片浸入桂花承露,水珠順著瓣緣的弧度滾落,恰如肺氣肅降的軌跡:“你聞這香氣,清潤不膩,帶點秋露的涼,這是天地在秋分時節,專門給肺臟備的潤劑。古人說‘以形補形’,可不光是看模樣——你摸這鱗莖,外層堅韌護著裡層的軟潤,多像肺有胸膜護著嬌弱的肺泡?再看鱗片層層相疊,又暗合肺葉的紋理,連曬乾後掰瓣的‘脆響’,都像肺臟排濁時的輕顫。”

阿林摸著鱗莖上的霜,涼意在指尖化開,忽然想起師父用百合瓣貼天突穴的情形。葉承天見狀點頭:“正是如此,秋分的百合得了‘燥令將收,陰氣始凝’的天時,既含秋金的收斂,又帶土水的潤下,能把肺裡耗散的陰液,順著它瓣片的紋路,一絲絲牽回來。就像曬場上的柿餅要趁秋分收漿,百合也在此時把天地間的潤氣,全攢進了鱗莖的每道褶皺裡。”

他忽然指向藥圃外的山巒,暮色裡雲氣正順著背陰坡往百合叢聚:“你看這雲台野百合,偏長在背陰卻不積水的地方,吸的是山岩間的潤氣,避的是正午的燥陽,這不正應了肺臟‘居高位而喜清潤’的性子?秋分前後采挖,此時鱗莖剛褪儘夏熱,又未染冬寒,恰是‘金氣足而燥氣未盛’,入肺能潤而不膩,清而不寒,《千金方》說‘百合通肺絡,秋分第一鮮’,正是借這一時一地的草木,補人間肺腑的秋燥啊。”

藥園的桂樹正落著金箔似的花,葉承天的指尖撫過百合鱗莖,六瓣結構在秋陽下投出對稱的影,每瓣邊緣的微波恰好掃過案頭《黃帝內經》的“陰陽應象大論”篇。鱗莖表麵的薄霜在桂香中若隱若現,像天地給燥秋蓋了層潤氣的印。

“秋分是陰陽打了個平手的日子。”他拈起整顆百合,六瓣均勻舒展如太極圖的六爻,中心軸挺直如氣管,“你看這鱗莖,外層瓣片偏硬,是收了春夏的陽氣;內層瓣片柔潤,藏著秋冬的陰氣,兩層相抱,正是‘陰中有陽,陽中有陰’。”指尖輕壓中心軸,涼潤的觸感順著指腹漫開,“這條軸直通肺管,就像給燥渴的氣道架了座潤氣的橋。”

阿林湊近細看,發現每瓣鱗片的內側都泛著珍珠光澤,外側卻覆著層極細的絨毛,恰如肺臟外膜與內膜的分工。葉承天忽然將百合橫切,斷麵的黏液質在桂露中牽出絲縷,竟在石麵上拚出六腑的簡筆圖:“六瓣應六腑,胃腑、大腸腑的位置,恰好對應鱗片上的兩道深紋——農婦曬柿餅耗傷的胃陰,會被這兩瓣的潤氣悄悄補上。”

“燥氣當令時,肺最易受攻。”他指向藥畦裡的野百合,花莖直挺如肺經上行,六片花瓣朝著六個方位舒展,“肺居高位,喜潤惡燥,秋分的百合偏在此時飽滿,是得了‘燥令收而潤氣生’的天時。你摸這瓣肉,厚而不滯,潤而不滑,像給肺葉裹了層會呼吸的潤膜——春日的百合太嫩,兜不住秋燥;冬日的百合太老,反帶寒澀,唯有秋分的百合,在陰陽平分時煉成了‘潤金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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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將百合與玉竹並置案頭,紡錘形的玉竹根貼著百合鱗莖,竟形成“金土相生”的妙象:“玉竹屬土,養的是脾肺之陰;百合屬金,清的是肺胃之燥。你看玉竹的須根纏著百合鱗莖,像給燥肺引了條生津的溪,這便是‘潤而不膩’的真意——燥邪傷陰後,最怕滋膩礙氣,而百合的六瓣結構,自帶通調六腑的氣機,能讓玉竹的潤液順著瓣片的紋路,絲絲滲入肺絡。”

阿林忽然想起農婦曬場的紅痕,那些被燥氣灼傷的皮肉,正需百合的潤與玉竹的滋。葉承天見狀點頭:“沒錯,就像曬柿餅要留半片樹蔭,治燥病也要留三分通氣。百合的每道瓣縫,都是給肺氣留的降路;玉竹的每個須根,都是給陰液開的潤道。古人說‘用藥如用兵’,這兩味藥,一個清燥護金,一個滋陰培土,合起來便是秋燥時節的‘陰陽和解方’。”

他忽然望向藥園外的雲台峰,雲霧正從背陰處漫向百合叢,給每瓣鱗片都鍍了層柔光:“你看這野百合,長在腐葉堆卻不腐,承桂露卻不寒,正是得了天地的中庸之道。秋分的燥,不是單純的乾,是陰陽失衡的信號,而百合的六瓣、中心軸、鱗莖結構,原是天地在草木裡寫了封陰陽調和的信——信裡說,護肺的妙法,藏在順應時節的草木形態裡,藏在陰陽相半的節氣智慧中。”

當暮色漫進藥園,百合鱗莖上的薄霜漸融,與玉竹根須的露珠彙集成滴,順著案角流進《千金方》的字縫。葉承天知道,這滴潤液裡,有秋分的陰陽、百合的六瓣、玉竹的紡錘,更有醫者對草木性情的深諳——原來最好的潤肺藥,從來不是草木的單槍匹馬,而是天地在節氣輪轉中,為人體備下的陰陽和合之禮,等著懂的人,在瓣片的紋路裡,讀出護佑肺腑的千年秘章。

藥園西隅的腐葉堆正騰起濕潤的土腥氣,葉承天撥開半腐的橡樹葉,露出三簇碗口大的百合——鱗莖裹著層半透明的膜,乳白瓣片邊緣泛著水光,像浸在晨露裡的羊脂玉。“這是長在腐葉堆深處的‘潤土百合’。”他輕輕掰下一片鱗片,黏液質立刻拉出細長的絲,在秋陽下閃著珍珠光澤,“你看瓣肉厚實卻柔軟,像曬秋人被燥氣抽乾的掌心,遇水就能回潤。”

阿林觸到鱗片內側的微涼,發現每道微波邊緣都凝著極細的水珠,恰似肺腑黏膜上的津液。葉承天指著鱗莖底部的腐葉殘渣:“它們吸的是十年腐葉化成的土潤之氣,根須纏著蚯蚓卵與真菌絲,潤而不滯,最合《金匱》‘陰虛者,潤之以甘’的要旨。”他忽然指向正在晾曬的農婦頭巾,被燥氣烤得發硬的布紋,與百合瓣片的柔韌形成鏡像,“曬秋耗傷的肺胃之陰,就得靠這種帶著土潤的百合,把散在曬場的津液,一點點斂回臟腑。”

轉過藥圃的青石小徑,石岩縫裡的野百合正從赭紅色岩壁擠出鱗莖——瓣片緊密如盔甲,表麵凝著層薄如蟬翼的石霜,棱角處還嵌著細小的岩屑。葉承天摘下一枚,指腹觸到鱗片的冷硬,竟帶著岩石的粗糲感:“這是‘清石百合’,長在岩壁縫隙,喝的是石縫滲水,曬的是正午燥陽,瓣片雖薄卻堅,像給肺火熾盛者備的涼刃。”

阿林看著石岩百合的斷麵,黏液質呈透明狀,入口竟有淡淡的礦物涼,與腐葉百合的甘潤截然不同。葉承天用銀針輕挑鱗片,石霜簌簌落下:“你看這瓣緣的棱角,比腐葉百合多了三分鋒利,正合肺經‘瀉實’的走向。肺熱壅盛者咳聲如犬吠,痰黃而黏,就得靠這種帶著石清之氣的百合,把肺裡的火燥,順著岩縫滲水的路徑,導出體外。”

他忽然將兩種百合並置案頭,腐葉百合的乳白與石岩百合的青白,在桂樹下形成潤與清的太極圖。“腐葉堆是土氣的聚處,故百合得潤而養虛;石岩縫是金氣的凝處,故百合得清而瀉實。”葉承天的指尖劃過兩種鱗片的紋路,腐葉百合的微波如土坡的緩紋,石岩百合的棱線如岩壁的峭痕,“就像曬場上的柿霜,厚而白的能潤肺,薄而青的能清熱,醫者的眼,要能看見草木在不同氣脈裡修的‘內丹’。”

遠處的曬場,農婦正往竹篩裡鋪新收的柿餅,葉承天望著她被燥氣熏紅的眼角,忽然輕笑:“還記得她舌尖的紅嗎?那是胃陰傷而虛火浮,就得用腐葉百合的土潤,把虛火斂進脾肺;若遇著咳嗽帶血、胸痛煩熱的實證患者,石岩百合的石清,便是降肺火的良藥。”他忽然指向藥園外的雲台峰,背陰處的腐葉堆與向陽麵的岩壁,恰如中醫的滋陰與清熱,在山體上寫著天然的辨證法。

當暮色給石岩百合的鱗莖鍍上冷光,阿林忽然明白,師父說的“看瓣知潤”,原是草木的生長環境早已在鱗片上刻下藥性:腐葉堆的濕潤讓百合攢足了滋陰的津液,石岩縫的清冽讓百合煉成了清熱的鋒芒。就像曬秋人懂得根據陽光強弱調整柿餅的晾曬位置,醫者也需根據草木的生長境域,讓每味藥都找到最契合的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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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園深處,腐葉百合的根須正纏著蚯蚓鑽向更濕潤的土層,石岩百合的鱗莖則往岩壁深處擠出新瓣,兩者的影子投在《本草經集注》上,恰好蓋住“療肺熱,止咳嗽”的條文。葉承天知道,這不是巧合,而是天地在不同的生長境域裡,為人間的虛證實證,備下了形態迥異卻殊途同歸的潤肺藥——醫者的使命,不過是做個懂草木方言的譯者,讓長在腐葉堆的百合去潤陰虛,生在石岩縫的百合去清火旺,在最貼合草木本性的運用裡,讓每瓣鱗片都成為破解人體密碼的鑰匙。

醫館晨記:

秋分與草木的和解

秋分後的清晨,藥園的桂樹還墜著未曦的露,葉承天剛推開雕花木門,便見農婦挎著竹籃立在晨光裡。竹籃邊緣掛著幾串柿餅,表麵的白霜與她掌心的百合鱗莖相映成趣——那枚百合足有拳頭大小,鱗莖表麵的霜紋在晨露中泛著微光,竟與她痊愈後潤澤的麵色一樣,透著股被秋露浸透的清亮。

“葉大夫,您瞧!”農婦笑著攤開手掌,百合鱗莖的六瓣均勻舒展,霜紋沿著瓣緣凝成細如發絲的線,“昨晚敷完百合泥,夢見自個兒在雲台山腰的老櫟樹下曬柿餅!”她的指尖輕輕劃過霜紋,露珠順著紋路滾落,在竹籃的柿餅上洇出小片濕痕,“漫山遍野的百合都開成了小水袋,掛在曬架旁,‘滴答滴答’往我肺裡灌涼水,醒來嗓子眼裡竟潤得能含住露!”

葉承天接過百合,指腹觸到鱗莖表麵的涼潤——那層霜不是白露的清冽,而是秋分特有的溫潤,像老櫟樹陰裡攢了整夜的霧露。他取出銀刀切開鱗莖,層疊的鱗片在刀刃下自動分開,竟在斷麵聚成個天然的“肺”字:外側的瓣片如肺葉舒展,內側的細紋如支氣管分支,中心軸處凝著滴晶瑩的黏液,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正是《千金方》裡“潤金凝露”的具象。

“秋分的百合,把春夏的陽氣和秋冬的陰氣全煉進了鱗莖。”他將斷麵舉至與眼齊平,黏液順著“肺”字的筆畫緩緩流淌,“您看這中心的露,是腐葉堆的土潤、岩壁縫的石清、桂樹露的金精合煉的‘潤肺丹’。”農婦湊近細看,發現“肺”字的筆畫間嵌著細小的桂花瓣,正是前日煎藥時落入的秋露精魂。

竹籃裡的柿餅散著甜香,與藥園的桂香、百合的清潤混在一起,在晨霧中織成張潤氣的網。農婦摸著腰間的曬架紅痕,那裡已隻剩道淺淡的印子,像老櫟樹皮上的一道自然紋路。“原來曬柿餅和吃藥一個理兒。”她忽然輕笑,“得挑老櫟樹的樹蔭,就像您挑腐葉堆的百合,都是找天地藏潤氣的地方。”

葉承天望著切開的百合,鱗莖的霜紋與案頭醫案上的“潤肺”二字重疊,忽然明白,這味草藥的每道褶皺、每滴露華、每瓣分鱗,原是自然在秋分時節,借陰陽相半的契機,給燥秋肺臟備下的潤養密碼。當農婦的夢境與現實在藥園重疊,當百合的“肺”字與人體的臟器遙相呼應,他忽然懂得,醫者與患者的相遇,不過是天地與草木的重逢——那些藏在鱗莖裡的潤肺方,落在懂時節的人手中,便成了破解秋燥的鑰匙。

晨光穿透桂樹,將百合的影子投在曬場的竹篩上,鱗片的紋路與柿餅的白霜竟拚出潤肺的圖騰。農婦告辭時,竹籃裡的柿餅上落著片百合殘瓣,霜紋在陽光下漸漸融化,卻在柿餅表麵留下個濕潤的印子,恰似肺葉的輪廓。葉承天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忽然明白,人間的治愈從來不是奇跡,而是順應時節的草木,在恰當的時刻,把天地的饋贈化作了最溫柔的藥——就像曬柿餅的人懂得等陽光把柿子曬出最甜的霜,醫者也懂得在秋分的百合裡,找到潤養肺臟的千年秘語。

藥園深處,新落的桂露還在百合鱗莖上凝著,石岩縫裡的野百合正抽出新瓣,與腐葉堆的潤土百合遙相呼應。當第一縷秋陽爬上簷角,葉承天看見切開的百合中心,那滴晶瑩的黏液終於滾落,滲進青石板的縫隙——那是草木對人間的回應,是天地對節氣的注解,更是時光在秋分清晨,寫下的又一篇關於潤養與共生的,永不褪色的詩行。

戊申年秋分,雲台山的晨露剛在桂瓣上凝成金粉,葉承天的狼毫已在宣紙上洇開“秋分燥咳”四字。窗外的藥園裡,野百合的鱗莖承著桂樹落影,玉竹的紡錘形塊根在腐葉堆裡攢著潤氣,恰如醫案中即將舒展的潤陰方,在陰陽相半的節氣裡,備好解燥的密碼。

“責在肺陰不足。”筆尖劃過“燥”字,墨痕在晨霧中暈出柔潤的邊,像極了農婦初愈時舌麵的津液。葉承天擱筆望向陶甕,新製的銀耳羹正浮著幾瓣百合,半透明的膠質裡,桂露的金與百合的白相映成趣——這味藥得腐葉堆的土潤、老櫟樹的陰翳,熬時加三錢蜜炙玉竹,竟在甕中織成護肺胃的網。

“百合瓣潤肺燥,玉竹根滋胃陰。”他想起切開百合時,鱗莖斷麵自然聚成的“肺”字,六瓣應六腑,中心軸通肺管,“秋分的百合吸足了陰陽平分之氣,瓣片的微波是秋金肅降的節律,能掃去肺裡的燥火;玉竹經清明采挖、秋分蜜炙,紡錘形塊根吸滿了雲霧潤氣,須根上的結晶是土水相生的精魄,專補曬秋耗傷的胃陰。”兩者合煎時,百合的甘潤與玉竹的黏滑在陶壺裡共舞,如秋風裹著晨露,輕輕化開肺胃的燥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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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耳羹護皮腠。”葉承天指著簷下晾曬的銀耳,耳片的褶皺裡還嵌著曬場的柿皮碎,“長在老櫟樹陰麵的銀耳,膠質如肺腑津液,敷在曬架勒痕上,能讓燥裂的皮肉找回雲霧的潤意。”煎藥時取桂花承露為引,蒸汽順著壺嘴上升,在窗紙上凝成肺葉形狀的水珠,正是《千金方》裡“以形歸經,以露引藥”的妙解。

“更妙在紫蘇護架、沙參清絡。”他擱筆望向曬場,前日掛的紫蘇葉片在晨風中輕顫,鋸齒邊緣對準來風方向,“紫蘇得雲台霧露,葉片鋸齒如氣管纖毛,能掃去曬柿餅的粉塵;沙參長在雲霧岩壁,根須如肺經分支,煮水代茶,可引山泉水潤透燥渴的肺絡。”石臼裡的南沙參碎成雪粒,種皮紋路與支氣管樹一無二,調入銀耳羹時,恰如給燥急的肺氣鋪了條舒緩的下坡路。

醫案未竟,農婦的竹籃聲已在門外響起。她麵色潤如蜜玉竹的琥珀光,掌心托著帶露的百合,鱗莖霜紋與醫案上“潤金”二字隱隱呼應。葉承天忽然輕笑,這味藥方裡的每味藥,原都是天地按秋分備下的潤養符:百合承陰陽相半之氣,玉竹稟土水潤下之性,銀耳聚櫟樹陰翳之津,紫蘇護曬場燥風之襲,沙參清岩壁雲霧之熱,合著桂花露的金性,在陶壺裡熬成了順時潤燥的甘露。

當狼毫落下最後一筆“治”字,藥園的桂樹正巧抖落金瓣,落在醫案的“順時潤燥”四字上。葉承天望著花瓣嵌入“潤”字的筆畫,忽然明白,所謂“順時施治”,不過是醫者順著草木的生長軌跡、節氣的輪轉韻律,將天地的饋贈熬成藥湯——就像農婦按老櫟樹蔭晾柿餅,醫者按百合瓣紋用草藥,在最貼合自然的節奏裡,讓燥咳隨晨露蒸發,肺陰伴秋潤生長。

暮色漫進醫館時,案頭的醫案已乾,窗外的紫蘇葉片正凝著新露。葉承天知道,明日霜降,又會有帶著秋燥的患者叩響木門,而藥園裡的百合、玉竹、銀耳,自會遵循秋分的節律,在晨露與秋風中,繼續譜寫潤養肺胃的千年長歌——那些藏在鱗瓣裡的醫理、根須中的藥性、膠質內的護佑,從來都是自然寫給人間的,最溫柔的順時療愈之詩。

狼毫落在筆架上的刹那,紫蘇葉片恰好接住桂樹抖落的露珠。那滴渾圓的露順著鋸齒邊緣滾落,在百合鱗莖根部的腐葉上砸出細小的坑,驚起躲在瓣片後的草蛉,翅脈擦過紫蘇葉麵,發出“沙沙”的輕響——這是草木在秋分的私語,是腐葉堆的土潤、岩壁縫的石清、櫟樹陰的津,在陰陽相半的節氣裡,譜成的潤氣密語。

葉承天望著“大醫精誠”匾額的影子,桐木紋理在秋陽下舒展,恰好罩住藥園小徑上的百合霜紋與紫蘇鋸齒。匾角的銅鈴未動,卻有山風穿過曬場的竹篩,將柿餅的甜香、紫蘇的辛香、百合的清潤,釀成一味無形的藥——這藥氣順著青石板的縫隙滲入泥土,與百合根須、玉竹根莖、銀耳菌絲悄然共振,恰似《黃帝內經》裡“人與天地相參”的古老箴言,在草木的搖曳中得了具象。

木門“吱呀”開啟時,金秋的清爽裹著新收的草藥湧進醫館:竹簍裡的桔梗頂著未散的露光,根頭的橫皺與肺經的雲門穴一一對應;陶罐中的川貝母鱗莖泛著幽藍,冰紋在光影裡顯露出支氣管的走向。采藥人肩頭的露珠跌落在門檻,與藥園的露滴彙集成線,沿著青石板的裂縫流向藥田,那軌跡竟與人體肺經的循行路線不差分毫。

葉承天接過帶露的桔梗,指腹觸到根皮的縱紋——那是與紫蘇葉片鋸齒同源的防禦密碼,專能開宣肺氣,化解曬秋人喉間的滯塞。他忽然輕笑,原來每味新收的草藥都是天地派來的節氣信使:桔梗的橫皺應著肺經腧穴,川貝的冰紋合著支氣管樹,連晾曬的銀耳耳片,褶皺裡都藏著老櫟樹陰的潤氣,等著在醫者的方子裡,續寫護肺的篇章。

藥園深處,紫蘇的影子與百合的霜紋在青石板上交織,形成一幅“金土相生”的天然圖譜。當秋分的陽光穿透飛簷,將“大醫精誠”的“精”字影子投在百合鱗莖上,葉承天看見霜紋竟在光影中拚出“潤”字的輪廓——這不是巧合,而是天地借草木與匾額,向醫者訴說著永恒的醫道:真正的精誠,從來藏在對草木性情的深諳裡,在順應節氣的智慧中,在人與天地的共振間。

木門再次合上時,新的故事已在藥園萌發:紫蘇的根須正沿著百合鱗莖生長,玉竹的須根悄悄勾住銀耳的菌絲,它們在泥土下編織的,是比醫案更古老的療愈圖譜。而葉承天知道,隻要秋風依然掠過曬場,隻要草木繼續循著節氣生長,醫者與天地的默契便永遠不會中斷——那些藏在露珠裡的私語、鱗瓣中的密碼、葉片間的共振,終將在每個新的清晨,化作治愈的藥湯,續寫人與草木的千年長歌。

晨風掠過藥櫃,將曬乾的百合粉、蜜炙的玉竹片、紫蘇的碎葉輕輕揚起,混著新收草藥的清香,在“大醫精誠”的匾額下,釀成一味最質樸的藥——這味藥裡,有秋分的陰陽、草木的性情、醫者的匠心,更有自然與人體從未斷絕的共振。當陽光在青石板上畫出草木的影子,葉承天忽然明白,醫案終會泛黃,而草木與人間的治愈故事,卻會在每個節氣的輪轉中,永遠新鮮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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