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神記·二十四節氣藥靈傳》
第二回·雨水·
一·獺祭魚時識水情
正月中,東風解凍已過七日,百草園的溪流邊果然出現了“獺祭魚”之景。關茯神負手立於“土德橋”上,見那水獺蹲踞石上,將捕得的魚兒排列如陣,魚目圓睜,鱗片上凝著一層薄薄的白霜——此乃冬寒未儘致水濕凝滯之象。他腰間的“土德鈴”輕晃,鈴聲中竟帶著幾分沉濁,如土掩清泉。
“雨水三候,獺祭魚為初候,候雁北為二候,草木萌動為三候。”他喃喃自語,目光投向茯苓池,池水已不如立春時清亮,浮著一層淡淡的白霧,恰似脾濕之人舌苔的水滑。忽然,水麵泛起漣漪,一隻金蟾馱著荷葉漂來,葉麵上放著一枚蠟丸,丸上“澤蘭”二字透著水藍色光澤。
“果然來了。”關茯神撚起蠟丸,指尖溫度融化蠟衣,露出裡麵的青色藥散,藥香中既有蘭草的清冽,又帶幾分泥土的厚重。正待細觀,遠處“癸水溪”方向傳來喧嘩,隻見一群蝌蚪狀的水濕之靈哭號著湧來,周身裹著黏膩的水液,所過之處,青草皆垂頭萎頓。
“尊神救我!”為首的水靈化作人形,衣袂上沾滿青苔,“今歲水濕妄行,我等本應隨冬氣潛藏,卻被木氣擾動,不得歸位,困在溪中如熱湯煮蛙!”關茯神見狀,取出“戊己土缽”置於溪心,缽中立刻滲出米泔水樣的藥液:“木旺克土,土虛則水濕不化,此非爾等之過,乃氣運使然。且看這缽中,以茯苓、豬苓、澤瀉為君,土得水而製,水得土而安。”
水靈們飲下藥液,周身的黏膩漸漸退去,化作透明的水珠升入空中。關茯神望著水珠聚成雲氣,對身旁的茯苓仙子道:“澤蘭仙子將至,她乃水中土氣所化,善通肝脾血絡,可解此濕瘀互結之困。你且備下陳年茯苓塊,待卯時三刻,取東方朝露共煎。”
二·候雁北歸動血絡
卯時初刻,天空中果然出現“候雁北”之景。關茯神站在“乙木望台”上,見大雁排成“人”字形掠過,雁喙微張,竟有血絲滲出,尾羽上沾著潮濕的泥土——此乃肝血隨木氣升發太過,又為濕邪所困之象。他取出“五輪目診鏡”,鏡中映出雁群臟腑:肝部泛紅如霞,脾部腫脹如棉,正是“肝鬱脾虛,濕阻血絡”之征。
“澤蘭仙子,請現身吧。”他輕喚一聲,身後的竹林中便走出一位妙齡女子,身著青碧色長裙,裙裾上繡著水紋與蘭草,發間插著一支銀色澤蘭簪,簪頭垂著珍珠串,走動時發出細碎的聲響,恰似溪水過石。
“茯神尊長有禮,”澤蘭仙子施禮,指尖拂過望台欄杆,欄杆上立刻生出淡紫色的澤蘭小花,“今歲太角木運,又值厥陰風木司天,風盛則血動,雨多則濕停,肝脾二經怕是要受雙重煎熬了。”關茯神點頭,取出昨日所得的青色藥散:“此乃你自製的‘澤蘭通瘀散’?聞之有辛香入肝,苦溫燥濕,正合‘治濕先治血,血行濕自化’之理。”
說話間,一隻大雁忽然墜落望台,羽翼下垂,口吐清水。澤蘭仙子輕抬素手,取藥散少許吹入雁口,又以指尖點按其“太衝”“陰陵泉”二穴。但見大雁眼中血絲漸退,振翅而起時,尾羽的泥土竟化作細小的澤蘭種子,紛紛揚揚落向百草園。
“血為水之母,水為血之倡,”她望著雁群遠去的方向,“今歲濕瘀交結,須以辛通之品行血中之濕,苦溫之劑燥脾中之濁。尊長看這澤蘭,莖方葉圓,正合天圓地方之象,入肝脾二經,既能活血調經,又能利水消腫,恰是溝通氣血水液的橋梁。”
三·草木萌動濕困脾
辰時三刻,“草木萌動”之候如期而至。百草園的柳枝抽出新芽,卻不像往年那般舒展,而是蜷縮成鉤狀,葉片上凝著水珠,如人之握拳難伸——此乃濕邪困脾,土不榮木之象。關茯神行至“戊己土田”,見白術、山藥等脾經藥草皆露出病態:白術根莖腫脹如水腫,山藥藤蔓纏繞難伸,葉片上有黃色斑點,恰似脾虛之人的麵色萎黃。
“脾主濕,濕盛則土虛,”他蹲下輕撫山藥藤蔓,指尖傳來黏膩之感,“木氣疏土本是良兆,今歲卻因濕阻,反成‘木乘土’之害。須用‘培土泄木,化濕通絡’之法。”說罷,他取來“太極藥鋤”,在土田間劃出五行溝渠,溝中依次填入茯苓、蒼術、陳皮、厚樸、砂仁五味藥末,溝渠頓時滲出清液,如脾土運化水濕之象。
澤蘭仙子跟在身後,以蘭草為筆,蘸取溝中清液,在藥草莖稈上書寫“運”“化”二字:“脾喜燥惡濕,然燥之太過則傷陰,須以溫燥與淡滲並用。蒼術溫燥脾濕,茯苓淡滲利濕,陳皮理氣化痰,厚樸消積除滿,砂仁溫中開胃,此五味如五位良將,各守其位,共護中洲。”
話音未落,白術根莖上的水腫已消去三分,山藥藤蔓也漸漸舒展開來,葉片上的黃斑化作點點金星,落入溝渠中,竟變成一粒粒“健脾丸”雛形。關茯神見狀微笑:“妙哉!此乃‘天人相應’之驗,藥靈隨節氣化形,正合《內經》‘治病必求於本’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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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診合參辨濁清
巳時正刻,百草園內忽然來了一位特殊的訪客——人形的“濕濁之邪”,渾身裹著黏膩的灰黑色霧氣,步態蹣跚,如醉酒之人。關茯神在“土德診室”接診,先望其麵色:灰滯如蒙塵,正是濕濁困脾之象;再聞其聲:重濁不清,如甕中擂鼓;又問其症:“頭重如裹,四肢酸困,脘腹脹滿,大便黏滯。”最後切其脈:濡緩而弦,弦為肝旺,濡緩為濕盛。
“汝本天地間清濁之氣所化,今為何墮入濁途?”關茯神問道,手中“土德脈枕”泛起微光,脈枕上的茯苓紋理竟化作舌苔圖譜。濕濁之邪歎息:“去歲暖冬傷腎,今歲木旺克土,脾失健運,我等清濁不分,遂聚而成患。觀百草園內,柳枝鉤曲,藥草腫脹,皆我所為也。”
澤蘭仙子聞言,取出“活血利濕針”,針尖閃爍著紅藍雙色:“濕濁黏滯,如油入麵,非辛通苦降不能化。然濕瘀同源,須活血與利水並行。”說罷,以針點刺濕濁之邪的“血海”“陰陵泉”“豐隆”三穴,每穴皆滲出不同顏色的液體:血海穴出紫黑血,陰陵泉出清水,豐隆穴出白濁。
關茯神趁機以“茯苓滲濕散”敷於針孔,藥散遇液體化作五色祥雲,托著濕濁之邪飛向“三焦淨化池”。“此乃上中下三焦分治之法,”他對澤蘭解釋道,“血海調血以治上,陰陵泉利濕以治中,豐隆祛痰以治下,合茯苓淡滲通利,使濕有去路,瘀有化機。”
五·湯丸膏散施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