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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雨水潤物·紅景天勇鬥冰蠶(1 / 1)

《羅漢果仙緣·二十四節氣傳奇》

其一·天街小雨潤如酥

正月中,雨水節氣攜著東風而至。雲台穀的晨霧似被揉碎的羊脂,裹著草木萌動的清鮮氣息,輕輕漫過藥田。青蘿站在靈根樹下,仰頭望去,見樹乾上的裂痕已結出淡青色的痂,如冬雪覆蓋的青苔。她指尖輕觸痂片,那痂片竟化作漫天飛絮,露出新生的嫩皮,色澤溫潤如上好的和田玉,還帶著雨後泥土的芬芳。蒼梧拄著刻滿五運六氣紋路的拐杖走來,腕間青銅令牌的缺口處隱約有紅光流轉,恰似晨曦中的朝露:"今日逢"丙辛化水"之運,雨水當令,濕氣主之。但今歲木運不及,風木司天,需防"濕勝則濡泄"之變,脾土恐受其困。"青蘿頷首,從竹簍裡取出曬乾的佩蘭,那葉片呈深綠色,葉脈間藏著細密的金色紋路,正是去年端午采的"正陽佩蘭"。她將佩蘭裝入繡著麥穗的香囊,佩蘭辛溫芳香的氣息混著香囊裡殘留的艾草味,如春日陽光般令人心安。

兩人行至穀口,忽見穿山甲馱著竹簍跌跌撞撞奔來,簍中散落著祖父留下的《采藥禁忌錄》。青蘿急忙蹲下撿拾,見扉頁上祖父用朱砂筆寫的字跡已有些褪色:"雨水尋火性之藥,需在巳時初刻,太陽入巽宮之時,借木火相生之力。巽為風,為木,火入巽宮則風生火熾,可破寒毒之陣。"她抬頭看天,東方啟明星尚未隱去,天邊卻已泛起淡金色的魚鱗紋,正是卯時三刻,距離巳時還有兩個時辰。蒼梧從懷中取出三枚以黃紙繪製的"青陽符",符上的朱砂字跡透著溫熱,他以艾絨為引點燃符紙,符灰竟化作三隻振翅欲飛的火雀,每隻火雀的尾羽都呈現出"離卦"的形狀:"此符借少陽相火之氣,可辟寒毒,速隨火雀前行,切記在巳時初刻抵達火山!"

其二·寒潭冰網鎖火脈

行至火山腳下,青蘿隻覺原本蒸騰的熱氣竟化作刺骨的白霧,岩石上掛滿了晶瑩的冰棱,如千萬把倒掛的水晶劍,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她踩著結冰的石階向上,每一步都發出清脆的"哢嚓"聲,仿佛在敲碎冬日的殘夢。忽然,她聽見冰層下傳來琴弦般的震顫——那是冰蠶叟的"寒鱗幡"在預警。青蘿取出穿山甲鱗片貼在耳後,鱗片立刻發燙,映出三丈內的景象:深潭底部沉著數百片銀鱗,每片鱗上都刻著古篆"癸水",銀鱗正源源不斷地釋放出寒氣,在潭水與空氣交界處形成一道透明的冰網,將火山的熱氣牢牢困住。

"小心!"蒼梧突然拽住她的手腕,一道冰絲擦著她的鬢角飛過,在身後的岩石上瞬間凍出一片霜花。青蘿抬頭望去,隻見崖壁上垂下千百條冰絲,如透明的琴弦,每條冰絲末端都裹著一株被凍結的藥草:有被凍成琥珀的黃連,葉片上的"苦"字紋路清晰可見,仿佛在訴說著寒毒的肆虐;有結著冰殼的附子,烏頭狀如被雪埋的小山,原本的熱性被寒毒壓製得隻剩一絲暗紅;還有被凍成冰珠的薄荷,葉片蜷縮成一團,清涼之氣被封存在冰層中,隻剩隱約的香氣。青蘿一眼望見左上方有團暗紅,正是此行的目標——紅景天。它紮根在火山岩縫中,莖葉如燃燒的火焰,卻被三道冰環緊緊鎖住,根部滲出的汁液已成冰柱,宛如被囚禁的火神,在冰層中徒勞地掙紮。

其三·冰蠶叟現太陰陣

忽聞山風呼嘯,雲霧中傳來陰森的笑聲,一個身著冰晶鎧甲的老者踏霧而來。他的兜鍪上裝飾著栩栩如生的冰蠶紋樣,每隻冰蠶的眼睛都是一顆極小的冰晶,折射出幽藍的光芒;腰間懸著九隻玉瓶,瓶中蠕動著銀白色的蠶蟲,每條蠶蟲身上都刻著"寒"字古篆。"小輩竟敢犯我寒淵,真是不知死活!"冰蠶叟抬手擲出三隻玉瓶,瓶中冰蠶瞬間化作冰龍撲來,口中噴出"太陰寒霧",所過之處,岩石迅速皸裂,鬆針瞬間成灰,就連空氣中的水汽也凝結成細小的冰粒,打在青蘿臉上生疼。

蒼梧見狀,急忙揮杖畫出"火"字咒,杖頭的陳年艾絨轟然燃起,火焰呈現出少見的青黃色,正是少陽相火的顏色:"冰蠶叟,今歲木火當令,你逆勢而為,以寒水犯火地,必遭天譴!"話音未落,冰龍已至眼前,青蘿隻覺寒意透骨,急忙取出昨日剩下的太極果陽半片,對著東方初升的太陽一照,果核竟映出"離卦"圖案,萬丈光芒如利劍般射出。陽火之光射中冰龍,頓時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聲響,冰龍化作萬千水珠,水珠落地竟奇跡般地長成馬齒莧幼苗——此乃"以陽製陰,以火濟水,以生克製化"之理,馬齒莧的酸寒與冰龍的寒毒相互抵消,竟生出新生的力量。

其四·五行生克探藥理

冰蠶叟見狀,非但不慌,反而冷笑一聲:"雕蟲小技!你可知紅景天雖屬火性,卻生於苦寒之地,需得"水克火,火克金"之法方能收服?"他揮手扯開衣襟,露出胸前紋著的"水"字符籙,背後浮現出六十四條冰蠶組成的"地水師卦",卦象陰雲密布,如萬鈞雷霆壓頂。青蘿隻覺一陣眩暈,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五運六氣經》中的記載:"丙辛之歲,水運統之,太陽寒水司天,太陰濕土在泉,寒水與濕土相得,必成寒濕困脾之局..."她急忙對蒼梧道:"他以司天寒水之力催動冰蠶,形成"水旺克火"之勢,需用"火生土,土克水"之策,以脾土為盾,抵擋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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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梧聞言頷首,從藥簍中取出灶心土——此土經百年火煉,吸納了灶台中的煙火之氣,具"土中藏火"之性,色如赤金,觸感溫熱。他將土撒在冰麵上,土粒遇寒竟冒出絲絲熱氣,在兩人腳下形成一個圓形的"火土陣",陣中隱約可見"戊土"與"丙火"的符文流轉。青蘿趁機仔細觀察紅景天:其根色紅如血,對應心主血脈;莖方葉圓,合天圓地方之理,象征天地之氣相交;花呈五瓣,恰合五行之數,花瓣上的紋路竟與靈根的太極紋隱隱相通。《本草圖經》載:"紅景天,味甘苦,性平,入肺、心經,主補氣清肺,益智養心,可禦寒毒,補火虛..."正是克製寒毒、溫補心陽的佳品,此刻卻被寒水壓製,如明珠蒙塵。

其五·巳時火雀破寒關

眼看冰蠶叟又祭出五隻玉瓶,青蘿忽然聽見天際傳來清脆的鳥鳴——正是清晨放出的三隻火雀。它們曆經兩個時辰的飛行,此刻已化作三團流火,穿透層層寒霧,擊中紅景天周圍的三道冰環。此時正值巳時初刻,太陽精準地升入巽宮東南方),巽為木,木生火,火勢借風勢愈發旺盛,冰環在火雀的灼烤下漸漸變薄,露出紅景天莖葉間跳動的火紋。青蘿抓住時機,取出祖父留下的青銅藥鋤,那鋤頭上刻著"雷公炮製"的咒語,她以"子午搗臼"之法叩擊岩縫,每一擊都念誦著《神農本草經》的開篇:"東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木火相生,萬物向榮,借天地之力,開!"

隨著最後一聲咒語落下,岩縫應聲而開,紅景天完整的根部顯露出來,竟有尺許長,形如人參,根須上掛著的水珠看似晶瑩,實則滾燙如沸湯。冰蠶叟見勢不妙,急忙掐訣召回冰絲,卻見青蘿已將紅景天納入藥簍,同時撒出一把蔓荊子——此藥辛散輕浮,體輕而浮,可引藥上行,正克冰蠶的下沉寒毒。蔓荊子遇火雀之光,竟化作無數小火球,如漫天星鬥,追著冰絲灼燒,空氣中頓時彌漫起焦糊味與草木的清香。

其六·七情和合戰寒毒

冰蠶叟惱羞成怒,終於祭出本命冰蠶,那蠶蟲足有尺長,渾身散發著幽藍光芒,頭部有"太陰"二字古篆,正是他修煉百年的寒毒精華。蒼梧見狀,麵色凝重,急書"溫、通、補、散"四字符,每字都蘊含著《黃帝內經》的至理。青蘿心領神會,迅速從藥簍中取出紫蘇、生薑、附子三味藥:紫蘇辛溫,可散表寒,如先鋒部隊直抵前線;生薑辛熱,能通中焦陽氣,如糧草官打通補給線;附子大熱,善補命門之火,如主帥坐鎮中軍。三藥相須為用,如三軍齊出,各儘其責。

"此乃"附子理中湯"變方,以熱藥攻寒毒,以辛藥通經絡!"蒼梧一聲大喝,將藥包擲出。霎時間,附子遇火雀化作火鴉,振翅間噴出熊熊火焰;生薑化作熔岩,在冰麵上流淌出蜿蜒的火河;紫蘇化作風刃,如萬箭齊發,切割著本命冰蠶的寒霧。青蘿趁機背誦《湯液經法》:"治寒以熱,治熱以寒,氣相得者逆之,不相得者從之...寒者熱之,熱者寒之,微者逆之,甚者從之..."隨著她的念誦,空氣中浮現出金色的醫經文字,與藥氣相互呼應。本命冰蠶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體表出現蛛網狀的裂紋——原來紅景天的火性已隨藥氣滲入寒毒深處,形成"火克水"的必勝之勢。

其七·水火既濟複靈根

當最後一隻冰蠶化作嫋嫋水汽,火山終於恢複了往日的溫熱。青蘿輕撫懷中的紅景天,葉片上的火紋竟與她掌心的羅漢果紋路相呼應,隱隱連成"水火既濟卦",仿佛天地陰陽在她掌間達成了微妙的平衡。蒼梧撿起冰蠶叟遺留的玉瓶,瓶中殘留的寒毒遇紅景天之氣,竟化作晶瑩的露珠,落在火山岩上發出"滋滋"的聲響,正是"熱毒化甘霖,寒極生熱"的征兆。

兩人馬不停蹄地趕回雲台穀,正值雨水節氣的正時辰,天空飄起了細密的春雨。青蘿將紅景天與羅漢果陰半片同搗,加入灶心土、穿山甲鱗片,按照《靈樞節氣經》的記載,調成"火土既濟膏"——此膏以紅景天為君,補火生土;羅漢果為臣,潤肺生水;灶心土為佐,溫中焦、防水泛;穿山甲為使,通經絡、引藥至病所。當藥膏敷在靈根裂痕處時,天空忽然現出七彩彩虹,二十四節氣露珠同時從雲端落下,融入藥膏,發出"叮咚"如琴弦的聲響。靈根發出低沉的龍吟,新芽破土而出,每片葉子都帶著雨水衝刷的痕跡,葉脈間清晰可見"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的循環紋路,正是五行相生的完美演繹。

結語·雨水化毒藏妙理

是夜,靈根樹下長出成片的紅景天,葉片上的火紋與羅漢果的太極紋相映成趣,宛如一幅活的《陰陽五行圖》。蒼梧望著藥田,捋須歎道:"今日雖勝,卻耗損太多少陽之氣,需在驚蟄時節補足。明日驚蟄,龍蛇起陸,需防"寒毒未淨,蟲毒又起"之變——冰蠶叟的寒毒雖退,卻可能引動蟄伏的蟲毒,侵蝕靈根經絡。當尋那生於震位的僵蠶,以蟲蟻搜剔經絡之邪,兼用辛涼之品以防溫病滋生。"青蘿點頭稱是,忽見穿山甲正銜著一個紫錦囊從霧中走來,錦囊上繡著"震"卦圖案,囊中竟裝著冬眠初醒的僵蠶,那僵蠶體表帶著驚蟄時節的露水草,正微微蠕動,仿佛在預示著春日的生機與挑戰。

讚詩·雨水火土戰寒淵

雨水紛紛潤九垓,火山寒鎖費疑猜。

紅景天破冰蠶陣,灶土泥開木火媒。

七情相濟分陰陽,五運循環化劫灰。

欲問驚蟄何處去?且尋僵蠶震位來。

預告·第三回·驚蟄啟戶·僵蠶引雷通經絡

且說青蘿謹記蒼梧所言,於驚蟄前一日備下桑木雷鼓、天南星搗汁。至驚蟄卯時,山穀中忽然傳來隱隱雷聲,如大地的心跳。靈根樹下,無數冰蠶殘毒化作蚯蚓大小的黑蟲,正順著樹根鑽行,所過之處,樹皮泛起青色斑點,正是"蟲毒蝕木"之象。青蘿揮動桑木雷鼓,每一擊都震出"震卦"金光,黑蟲遇光即蜷縮,卻仍前赴後繼地湧來。此時,穿山甲馱著紫錦囊奔來,青蘿打開錦囊,隻見僵蠶在晨光中緩緩舒展身體,頭部的"震"字斑紋愈發清晰。她忽然想起《本草綱目》中"僵蠶,味鹹辛,性平,入肝、肺經,主祛風解痙,化痰散結..."的記載,急忙將僵蠶撒在靈根周圍,同時以天南星汁畫符。刹那間,天際響起一聲驚雷,一道閃電擊中僵蠶,竟化作無數雷紋遊走於靈根經絡之間...欲知僵蠶如何引雷通經,靈根經絡能否順遂,且看下回《驚蟄啟戶·僵蠶引雷通經絡》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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