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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立夏鬥火·夏枯草瀉火散結(1 / 1)

《羅漢果仙緣·二十四節氣傳奇》

其一·立夏火熾心火旺

立夏巳時,雲台穀的空氣如被置入丹爐煆燒,青蘿剛跨出藥廬,便覺臉頰被熱浪撲得生疼。她抬頭望向靈根,隻見左側主枝對應心經)的葉片邊緣已焦如褐鐵,葉脈間流淌的汁液呈暗紅色,宛如沸騰的熱血,順著樹皮蜿蜒而下,在根部積成小小的"血池",蒸騰著縷縷青煙。樹頂的枝葉三分之一已呈赤褐色,在陽光下折射出金屬般的眩光,恰似被天火灼燒的鳳凰羽翎,每片葉子的脈絡中都跳動著細小的火焰虛影,正是"火盛刑金"的凶兆。

蒼梧拄著拐杖走來,拐杖頂端的銅鈴滲出細密的水珠,落地瞬間便被烤乾,在石板上留下星形焦痕:"立夏三候,螻蟈鳴,蚯蚓出,王瓜生。今歲火運太過,少陰君火司天,少陽相火在泉,雙火夾攻,靈根心經受灼。你看心宿二大火星)紅光貫日,如懸於頭頂的九陽丹爐,靈根"神門穴"處已現焦枯,恐有火毒攻心之虞。"青蘿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見大火星的芒角竟化作三支火箭,直射靈根主枝,樹皮上的"心"字胎記滲出豆大的血珠,每顆血珠落地都濺起火星,將周圍的苔蘚燒出焦黑的"火"字。

兩人匆匆收拾藥簍,青蘿特意將羚羊角、鉤藤用荷包裝好,又取來靈根東側三年生的桑枝——此枝得春木之氣,條達舒暢,正合"木能生火"之理,可引藥入經。蒼梧則將寒水石用鹿皮包裹,這寒水石采自昆侖雪頂冰層,曆經萬年凝結,性寒味鹹,表麵冰裂紋路天然形成"坎卦"圖案,正是克製心火的至陰之物。穿山甲馱著被火熏黃的《傷寒論》,書頁自動翻開至"火邪篇","心主火,火亢則神昏譫語,宜苦寒直折之"的批注赫然在目。

行至穀口,青蘿取出祖父留下的"防火符",以朱砂調和犀角汁,在竹簍上畫出"離卦"符文。符文甫成,竹簍表麵竟凝結出冰晶,與外界熱浪形成鮮明對比,蒼梧點頭道:"離卦中虛,內藏真陰,此乃"以陰製陽,壯水製火"的先天妙法。"話音未落,遠處火山方向傳來悶雷般的轟鳴,天空中隱約浮現出"火"字雲紋,預示著一場硬仗在所難免。

其二·火山頂上火鴉劫

行至火山腳下,原本溫潤的山風已化作灼人的熱浪,青石板路蒸騰著白色霧氣,宛如大地在發汗。青蘿踩在石階上,鞋底的牛皮發出"滋滋"的焦糊味,低頭一看,竟有細小的火苗從石縫中竄出,每簇火苗中都隱約有"午"字閃現,正是冰蠶叟借"午火"之氣煉製的邪火。

蒼梧忽然抓住青蘿的手腕,指向山道旁的焦黑痕跡:"看這爪印,五趾如鉤,爪距間有火焰紋,必是冰蠶叟的"火鴉"無疑。"話音未落,天空中傳來金屬摩擦般的尖嘯,一隻巨鴉俯衝而下,翅膀展開足有兩丈餘,羽毛赤如丹砂,每根羽管中都流淌著熔金般的液汁,爪間緊攥著燃燒的符篆,符麵上"離卦"符文吞吐著赤焰。

"小心!"青蘿猛地推開蒼梧,火鴉的利爪擦著她的鬢角掠過,在岩石上犁出三道深痕,火星濺到她的衣袖,頓時燒出碗口大的破洞。她不及細想,從藥簍中取出羚羊角——這角取自火山岩羊,角尖螺旋處嵌著一枚火晶,正是三年前火山噴發時岩漿與羊角共熔的結晶。"羚羊角鹹寒入肝心,能清肝瀉火、息風止痙,今以火中靈物克火邪,正合"同氣相求,以毒攻毒"之理!"她將羚羊角拋向空中,口中念誦《本草經讚》:"羚羊角,舒肝木,清君火,解煩懣..."

羚羊角在陽光下旋轉如輪,角尖射出的寒光化作千萬道冰棱,與火鴉的赤焰相撞,頓時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火鴉哀鳴著振翅升空,翅膀上的"離卦"符文已被擊碎半數,灑落的火星在山道上織成火網,阻斷了前行的道路。

其三·夏枯草魂現丹爐

繞過火網,青蘿和蒼梧終於登上火山頂。眼前的火山口如同一口巨鼎,岩漿翻滾如沸粥,鼎心竟生長著一叢夏枯草——莖乾方正如柱,葉片邊緣的鋸齒泛著冷光,紫色花穗在熱浪中輕輕搖曳,每朵花的花蕊都吞吐著幽藍的火苗,卻散發著雪水般的清涼氣息。更奇的是,夏枯草根部盤繞著一座青銅丹爐,爐身刻滿"水火既濟龍虎交媾"的上古符文,爐蓋半開,露出半塊暗赤色丹藥,丹藥表麵"降心"二字隱約可見。

"此乃上古神農煉丹爐遺蛻!"蒼梧語氣中帶著敬畏,"夏枯草得丹爐火氣滋養,吸天地至剛之陽,凝火山至烈之焰,卻能化火為涼,實為瀉火聖藥。《本草正義》雲:"夏枯草,微辛而甘,故能散結,苦能泄熱,辛能散結,凡肝經火鬱之證,靡不神效。""

話音未落,火山口的岩漿突然沸騰,冰蠶叟身著赤鱗甲胄,手持"火魂幡"破土而出。他的鎧甲由無數"火"字熔鑄而成,每走一步,腳下的岩石便化作岩漿,幡麵上萬千火蛇遊動,嘶嘶聲中形成三丈高的火牆,將夏枯草團團圍住:"立夏火王,靈根必亡!爾等小輩,安敢犯我火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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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火毒攻心脈弦數

青蘿無暇應答,急忙通過穿山甲鱗片感應靈根狀態。在她的"內視"中,靈根心經脈絡已被火毒充塞,宛如燒紅的鐵條,火氣順著"手少陰心經"直逼"神門穴",導致靈根脈動急數如擊鼓,每分鐘竟達百二十次,正是中醫所謂的"脈弦數有力",主熱盛火旺之證。《靈樞·經脈》雲:"心手少陰之脈,起於心中,出屬心係,下膈,絡小腸...是動則病嗌乾,心痛,渴而欲飲。"如今靈根雖無口舌,卻已現"心開竅於舌"的征兆——主枝頂端的葉片卷成舌狀,葉尖焦黑如被炙烤。

她當機立斷,取出銀毫針,以"涼瀉法"刺入靈根的"少府穴"心經滎穴)。此穴屬火,為心之"子穴",按"實則瀉其子"之理,能引心經實火下行。針尖剛刺入樹皮,便有暗紅色汁液噴湧而出,汁液中竟夾雜著細小的火晶顆粒,落地即燃,蒼梧急忙撒出寒水石粉,粉末遇火晶化作冰晶,發出"劈啪"爆響。

與此同時,蒼梧以寒水石研磨成漿,塗抹在靈根"心俞穴"對應的樹皮上。寒水石漿如瓊漿玉液,與靈根的灼熱相遇,騰起大量白霧,霧中隱約可見"坎離既濟"的卦象——坎為水,離為火,水火相濟,方得平安。青蘿趁機背誦《黃帝內經·素問》:"心者,生之本,神之變也...盛則瀉之,虛則補之,熱則疾之,寒則留之。"每念一句,靈根的脈動便舒緩幾分。

其五·五音徵調瀉心火

冰蠶叟見勢不妙,揮動"火魂幡",火牆驟然加厚,夏枯草的葉片已被烤得卷成焦筒。青蘿深知此時需以"五音療法"配合,急取編鐘,重重敲擊徵音5音)編鐘——徵音屬火,與心經同氣相求,能通過聲波震動引導過亢之火外出。鐘聲如烈日爆鳴,震得火牆上的"火"字紛紛脫落,化作流星雨般的火星墜落。

蒼梧同時敲擊羽音6音)編鐘,羽音屬水,水能克火,鐘聲如深淵滴水,每一滴都在火牆中鑿出冰藍色的裂縫。雙音共鳴之際,火山口的神農丹爐突然發出龍吟般的轟鳴,爐中殘留的丹藥化作萬千光點,如螢火蟲般飛入夏枯草花穗。奇跡隨之發生:夏枯草竟拔地而起,丈許高的花穗化作柄柄火焰劍,每柄劍身上都刻著"瀉心"二字,向著火牆刺去。

青蘿抓住機會,以"以音為引"之法,將編鐘的音波與夏枯草的藥氣結合,形成"音藥共振"之局。空氣中浮現出金色的"火"字與藍色的"水"字相互纏繞,最終化作"既濟"二字,深深烙印在火牆上。

其六·七情苦泄散火結

趁火牆崩塌之際,青蘿迅速采摘夏枯草,其根須上竟纏繞著丹爐碎片,碎片上"瀉心"二字與她掌心的羅漢果紋隱隱共鳴。她按照"七情和合"之理,配伍五味藥:羚羊角君)三錢,清熱涼肝;鉤藤臣)五錢,平肝息風;黃連佐)二錢,清心瀉火;生地使)四錢、玄參使)四錢,滋陰潤燥。"苦能泄火,寒能勝熱,甘能養陰,此"瀉心養陰湯"也。"蒼梧說著,以火山岩漿為火源,丹爐碎片為藥鍋,煎煮湯藥。

湯藥沸騰時,鍋中竟現"赤龍攪海"之象——赤色藥汁如火龍翻騰,白色泡沫似海浪洶湧,正是"火與水搏,邪正相爭"的具象。青蘿將湯藥澆灌在靈根的"神門穴",藥液如活物般滲入樹皮,沿著心經脈絡迅速擴散。靈根發出沉悶的轟鳴,宛如心臟的搏動,片刻後,無數火晶從葉片氣孔中排出,如流星雨般墜入火山口,將岩漿染成靛藍色。

冰蠶叟見大勢已去,化作火鴉振翅欲逃。青蘿眼疾手快,摘下夏枯草頂端的花穗,念動咒語擲出。花穗在空中化作丈許長的火矛,矛尖直指火鴉後心,隻聽一聲悲鳴,火鴉墜落火山口,冰蠶叟的身影從火中跌出,甲胄已燒得變形,化作一堆"火"字殘片。

其七·立夏丹成火邪退

當最後一絲火鴉的虛影消散,火山口的岩漿漸漸平息,神農丹爐完整顯現,爐中竟凝結出一枚鴿卵大小的丹藥。丹藥呈朱紅色,表麵流轉著水火交融的光暈,正中有"立夏"二字古篆,正是夏枯草與丹爐火氣交感而成的"立夏丹"。青蘿將丹藥輕輕按在靈根的"膻中穴",丹藥瞬間融入樹皮,靈根的心經脈絡中浮現出"坎離交媾"的圖案——坎水在上,離火在下,水火相濟,心腎相交。

是夜,靈根左側主枝的焦葉儘褪,新芽萌發,葉片呈嫩綠色,葉脈間流動著清澈的汁液,宛如新生。靈根樹下長出成片的夏枯草,每株花穗頂端都凝結著露珠,露珠中清晰倒映著心宿二的星芒,卻不再灼熱,反而透著清涼之意。蒼梧望著星空,捋須道:"立夏火邪雖退,然小滿將至,萬物盈滿,當防"水虧火旺"。靈根心經已清,腎水尚虛,需尋車前子以利水滋陰,明日可往雲夢澤尋之。"

青蘿點頭,見穿山甲正圍著一株車前草打轉,那草葉片肥碩如腎,葉脈呈弧形排列,葉間結著細密的種子,正是"利小便以實大便"的車前子。此時,一陣涼風吹過,火山的餘熱儘散,空氣中彌漫著夏枯草的苦香與車前草的清香,仿佛在訴說著五行調和的奧秘。遠處,螻蟈的鳴聲響徹山穀,與編鐘的餘韻交織,奏響夏日的序曲。

讚詩·立夏夏枯瀉火篇

立夏炎炎心火旺,靈根灼炙勢惶惶。

夏枯丹鼎凝霜露,羚羊鉤藤製燥狂。

五音徵羽調寒熱,七情苦甘化毒湯。

火邪退去清涼至,且待車前利水鄉。

預告·第八回·小滿利濕·車前子通淋化濁

且說青蘿謹記蒼梧所言,於小滿前一日備下茯苓、澤瀉,以桑皮紙包裹置於竹簍,外貼"土克水"符文。至小滿申時,攜穿山甲往雲夢澤而行。行至中途,忽見靈根方向騰起白氣,與北方女宿屬水)遙相感應,空氣中濕度驟增,原本乾燥的路麵布滿青苔,路邊窪地積滿渾濁汙水,水中漂浮著無數"濁"字泡沫。剛到澤邊,竟見大片車前子浸泡在汙水中,葉片泛黃,葉脈間爬滿銀白色的"水蠱",正啃食著根係,而汙水中央隱約浮現出冰蠶叟的"水府"虛影,府門上高懸"癸水"匾額,門前羅列著蝦兵蟹將...欲知車前子如何通淋化濁,靈根能否化解水濕之患,且看下回《小滿利濕·車前子通淋化濁》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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