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團黑霧化作巍峨金殿,殿門匾額上書“財源廣進”,鎏金大字滴著鬆脂般的黏液。殿內走出的神官頂戴花翎,腰間懸著刻滿“招財進寶”的玉牌,腳下踩著的不是金磚,而是堆積成山的骸骨,每具骸骨手中都攥著半片洛神花瓣。
“阿野兄弟,”神官拋著手中金錠,笑容虛偽而熱絡,“隻要你交出逆時花,這金山銀山都是你的。瞧這金錠,每兩都刻著‘花神隕’咒文,待她魂飛魄散,你便是神庭新貴——”
金錠砸在石階上,裂成兩半,裡麵湧出無數細小的螟蟲,每隻蟲背上都背著微型金冠,冠冕紋樣竟與青帝的冕旒相同。阿野想起宓羅說過“神庭的香火,是凡人的骨血堆成”,忽然抓起竹筐裡的乾稻穗擲去,稻穗穿透神官胸膛,露出裡麵空空如也的骨架,骨架腰間掛著的,正是司律神官的腰牌。
嗔魔·火刑之眾
第二團黑霧化作熊熊烈火,全村老少舉著火把將他圍在中央。張嬸披頭散發地衝在最前,手中鐮刀沾著新鮮的雞血,王伯扛著浸過豬籠的繩索,繩索上纏著宓羅的素白絲帶。
“妖孽!勾連花神害我孫兒!”張嬸的叫嚷混著孩童的哭號,火把光將阿野的影子投在山壁上,影子被拉長變形,竟長出了花神的羽翼,“燒死他!用他的血祭天!”
阿野卻注意到張嬸發間的紙花在火光中顯出真形——那是濁魔幻化的蝕心花,花蕊裡藏著司律神官的咒文。他解下竹筐上的草繩,繩結裡還纏著去年替小柱編的蟈蟈籠殘骸:“嬸子,小柱托夢說想吃甜米糕,等我帶花神回去,就教您種最甜的稻子。”
話音未落,火把紛紛熄滅,村民們手中的兵器化作稻苗,張嬸眼中的渾濁褪去,露出驚恐的神色,下一刻便化作青煙,隻剩那朵蝕心花墜地,露出底下刻著“惑”字的石板。
癡魔·神袍仙骨
第三團黑霧最是詭譎,竟化作身著司律神袍的宓羅,她的發間插著青帝禦賜的金步搖,腕間戴著鎖神咒煉成的金鐲,每走一步,裙裾下便露出半截蛇尾——那是濁魔最忌憚的“神凡混血”形態。
“阿野,你守著破稻田做什麼?”她的聲音混著司律神官的冷笑,金步搖上的珍珠滴落,每顆都映著阿野老死田間的畫麵,“跟我回神庭吧,我給你仙籍,給你不老軀殼,隻是……”她指尖抬起,鎖神咒金鐲發出冷光,“你得忘了人間的一切。”
阿野攥緊懷中的銅哨碎片,哨身焦痕突然發出微光,映出真正的宓羅在田間彎腰除草的模樣。他摸出草繩編的花環,花環上的洛神花瓣突然發出紅光,燒去偽宓羅的神袍,露出底下纏繞著濁魔觸手的真身:“你不是她,她的眼睛裡有稻浪,不像你,隻有陰詭的雲。”
稻陣破妄·心燈長明
三魔見幻象被破,同時發出尖嘯,化作黑鴉撲來。阿野將稻穗在地上擺出北鬥七星陣,每顆“星”都是他親手種下的稻種,此刻竟破土而出,長成三尺高的稻人,手持鐮刀守衛四方。赤鱗獸虛影踏陣而來,每步都激起血色漣漪,將黑鴉震成飛灰。
“貪嗔癡三毒,困不住心有明燈的凡人。”宓羅的聲音從冰晶柱中傳來,她的指尖已觸到神神魂樞,“阿野,用你的‘生之執念’喚醒花根!”
阿野咬破舌尖,將血滴在陣眼的稻穗上。奇跡再次發生——稻穗瞬間長成參天巨禾,禾穗垂落如傘蓋,每粒稻穀都映著他三載農耕的畫麵,從播種到收割,從磨鐮到守夜,汗水滴在穀粒上,竟凝成“人”字金紋。
神庭震蕩·罪證昭然
巨禾的光影映滿天際,仙山諸神皆可見司律神官如何與濁魔合謀,如何篡改咒文,如何用宓羅的血豢養蝕心蟲。青帝袖中的玉簡“當啷”墜地,露出內裡的濁魔印記,諸神嘩然。
“青帝可知罪?”宓羅掙斷最後一道鎖鏈,神袍上的血漬化作洛神花,“私藏濁魔玉簡,縱容神官禍亂人間,該當何罪?”
青帝臉色鐵青,卻在看見巨禾上的“人”字金紋時,忽然抬手按住欲言又止的神官:“此案……容後再議。當務之急,是封印濁魔!”
他話音未落,寒潭底突然傳來龍吟,赤鱗獸的本體破水而出,背上馱著的正是逆時花根係——根係已長成參天巨樹,枝頭開滿了逆時花,每朵花裡都映著神庭的秘辛。
結語·裂痕初現
阿野扶著宓羅走出陣眼,她的素白襦裙已被血水浸透,卻在觸及巨禾光影時,染上了人間煙火的暖色調。赤鱗獸甩尾掀起巨浪,將司律神官掃入濁魔裂隙,裂隙中傳來不甘的怒吼:“神庭不公!凡人該奴!”
“神庭若真公正,何需用三毒幻陣試探凡人?”阿野望著青帝,手中稻穗的金紋與逆時花共鳴,竟在神庭雲間犁出一道裂痕,“我們不求成神,隻求做個能哭能笑、能耕能守的凡人,這也有錯?”
青帝沉默良久,揮手招來仙鹿,仙鹿低頭輕嗅阿野手中的洛神花羹,忽然屈膝跪地。雲層中降下甘霖,落在寒潭裡,化作清甜的泉水,泉水中浮起無數光點,那是凡人的祈願,是花神的祝福,是神庭終於鬆動的——一絲善念。
第五折終,卻見逆時花根係在歸墟深處繼續蔓延,觸及某個古老的石門,門上刻著與雙生花相同的紋路。而青帝拾起玉簡時,指尖竟沾了黑血,那血珠滾落在地,長成了一株詭異的黑色洛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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