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裴言川那一句複合真的起到了作用，又或者還是聲音顫抖的道歉讓人動容。
總之在他說完那些話後，原本趴著哭泣的女生忽地安靜了下來。
幾秒後，女生動了動腦袋，悄悄露出一隻眼睛看向裴言川。
昏黃燈光下，女生的眼尾緋紅，水光瀲灩，分辨不出是醉了還是醒了。
在沉默中，她慢慢伸出手，握著男人的手臂，卻沒有說話。
裴言川俯下身，用額頭輕輕抵住女生的側臉，嗓音沙啞：“對不起，寶寶……我們複合，我們複合好不好？”
剛剛還哄彆人的人，此刻自己卻哭了出來。
央瓷瓷安靜盯著他，始終沒有開口。
大顆大顆的淚水滴在她的臉上、手背上，而後又被男人慌亂擦去，顫抖的聲音在耳邊不斷響起。
“對不起…瓷瓷，對不起……”
裴言川指尖發顫，發絲被淚水打濕幾縷，貼在汗濕的額角，原本利落的輪廓蒙上一層狼狽的水汽，模樣脆弱又無措。
他低頭握著女生的指尖，嘴唇顫抖輕輕落下一吻。
可看著對方始終無動於衷，裴言川臉色慘白，呼吸愈發急促。
惶恐之下，眩暈感一陣陣湧來，熟悉的失控感鑽入身體，裴言川瞳孔一縮，立馬鬆開手。
藥，他得吃藥……
不能讓瓷瓷看見，他要去客廳吃藥……
想到這，裴言川慌亂地要從床上下來。
可這時，胳膊卻被人一把拉住。
轉過頭看去，裴言川還未反應過來，隻見一道人影在眼前一閃而過。
女生發絲間的香氣在鼻尖掠過，懷中觸感柔軟溫暖，下一秒，唇瓣被人輕輕咬住，攜著醇厚酒香的吻輕輕落在他的唇上。
昏暗的房間裡，女生軟糯帶著絲絲沙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裴言川，親我。”
裴言川呼吸一窒，瞳孔無意識張大，怔怔看著麵前的人。
剛剛還慌亂想要去吃藥的想法，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被天大驚喜砸到腦袋的不可置信。
他抖著手攬住懷中纖細的腰肢，低頭張開嘴，溫柔克製地吻上去。
手腕上的金屬表盤隔著一層單薄的睡衣布料貼上來，冰冷的觸感激得央瓷瓷身體一顫。
她抱緊了裴言川的脖子，委委屈屈地咬了一口他的下巴。
“冷。”
裴言川立馬把人抱回被子裡，羽絨被遮蓋住兩人的身影。
床頭的夜燈被人按滅，窗簾密不透風。
漆黑的房間裡，喘出的溫熱氣息氤氳著潮氣，女孩嗚咽的抽泣聲響起，伴隨著男人溫柔耐心的低哄。
白皙纖細的手臂落到床外，布滿紅痕，而後就被大手輕輕握著拉了回去。
夜色寂靜，房間裡的動靜斷斷續續。
而在客廳裡，白色的藥瓶靜靜躺在抽屜裡。
這一夜，它始終沒有等來它的主人。
—
第二天，央瓷瓷是被渴醒的。
她慢慢睜開眼睛，當看見麵前陌生的場景，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眼神茫然。
動了動身子，可腰卻被一道結實的手臂禁錮著，男人濃烈的氣息將她牢牢包圍，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子上，呼吸平穩，看起來還在沉睡。
央瓷瓷睜著一雙杏眸呆呆躺在床上，表情已經宕機了。
而後看著自己布滿紅痕的手臂，她再次陷入了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