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聰氣喘籲籲地踮著腳進來。
嘭地把東西,放到地上,嘴裡心裡全是抱怨。
“伯母好!”
“嫂......曲同誌好!”他這回學乖了,叫同誌總不會出錯。
王雪梅尷尬起身,點著頭微笑回應。
眼神老往顧南簫那邊瞟。
曲半夏表情管理困難,略帶扭曲的臉上,露出欣然的憨笑,“哇,這麼多好吃的,好玩的,待會媛媛看到肯定很開心。”
她一如既往地裝傻,看著顧南簫的冷臉,努力保持鎮定。
【其實顧南簫的病又不是絕症,沒必要這麼在意,說不定哪天就能治好。】
曲半夏懶得多想,她已經習慣顧南簫這種狀態,便笑嘻嘻地打破了沉默,”我要拿這些好東西,去找媛媛玩嘍!”
【相信顧南簫,會和未來婆婆好好談,畢竟我們之間有協議在,得給他們騰些空間才行。】
話說完,曲半夏一溜煙跑回屋裡,關上房門。
而李曉聰也很知趣。
為了避嫌,他乾脆跑到院裡去看那些嬸子們聊家常。
婆婆?
還沒領證,就急著改口。
真不害臊。
顧南簫眼神陰鬱,幾乎是目送著曲半夏和李曉聰離開的。
等人走後,他走向王雪梅,表情有了些許柔和,“媽,趕緊把桌上那堆紙收起來。”
這個病,是在戰場留下的後遺症。
記得當時顧南簫的後腰,被滾燙的彈片撞進土裡,等他在急救帳篷裡蘇醒後,軍醫就宣布他是右側精索動脈斷裂。
這麼多年,也看過不少醫生。
結果都不儘人意,所以他恨透了那堆紙。
王雪梅察覺到顧南簫臉上的不悅,就胡亂地把那些報告扔進塑料袋裡,“我這就收起來,你彆總是在意這些。”
她也沒料到,今天顧南簫會來。
原本是想拿這些報告,讓曲半夏知難而退。
誰知道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可眼前這人是他兒子啊。
王雪梅後半輩子都指著他,養老送終。
她實在不甘心,把人交到曲半夏那個又瘋又傻的女人手裡。
“兒子,那結婚報告,要不退回來吧。”王雪梅語氣委婉,“彆的媽都能聽你的,可這事關乎你一輩子的幸福,還是要想清楚再說。”
“我想得很清楚,媽,您彆管了。”顧南簫回答得乾脆。
他深知自己和曲半夏隻是協議結婚。
而這份協議不單是承諾,也是治好老團長腿和媛媛眼睛的憑證。
所以他不能放棄。
“你就這麼喜歡那傻子?”
“她不是個正常女人啊,要是以後結了婚傷到你怎麼辦?”
王雪梅情緒有些激動,她忽然舉起手裡的塑料袋,質問顧南簫,“是不是因為這些東西,你才這麼作踐自己,這有什麼的,你是個優秀的軍人,以後會有大好前途,什麼樣的好閨女找不到,怎麼就非得吊死在她那棵歪脖樹上。”
“她傷不到我,這點您可以放心。”顧南簫十分篤定。
眼神淡漠得讓人起火。
“怎麼會傷不到?那天,我親眼看見她把淮意的手臂咬出血,”王雪梅越說越氣,“還有,你沒看到她腦袋上的傷嗎?都不知道又惹得什麼麻煩。”
“你聽媽的,這婚咱不能結。”
“.......”
她見顧南簫沉默不語,又提高了音量,“你要是擔心群眾輿論,怕影響不好,我可以找你爸出麵,去找你們首長說這事。”
“再不行,媽再給她找個好男人,對了,淮意不是喜歡她嘛,他這麼有錢,也虧不了那傻子。”
聽到顧淮意的名字,顧南簫有些觸動。
就算他們兩個沒有感情,也不能把她往火坑裡送。
“他不行。”
“而且不出意外,結婚報告今天下午組織部就會批準通過。”
怎麼會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