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照一身紅妝,眉目清麗,唇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
她沒有刻意討好誰,也沒有表現出一絲怯場,反倒像是這場婚禮真正的主人。
顧淮越身著筆挺軍裝,神色冷峻,目光掃過人群時,偶爾落在她身上,竟有一瞬的停留。
賓客低聲議論:“不是說顧隊長對女人沒興趣嗎?”
“這新娘子倒是氣定神閒,不像尋常小門小戶出來的。”
兩人並肩走上禮堂台階時,林晚照指尖觸到他的掌心,卻被他輕輕捏了一下。
那一瞬,她心跳漏了一拍。
是警告,還是……彆的意味?
婚禮結束後,林晚照被送入新房。
屋內布置簡潔,沒有太多裝飾,甚至連紅色都少得可憐。
她換上睡衣,準備休息。
可顧淮越並未離開。
“你先睡,我有事要處理。”他說完,便轉身去了書房。
林晚照望著他的背影,心裡泛起一絲異樣的情緒。
這個男人,似乎並不像表麵那樣冷漠。
一個小時過去,廚房傳來輕微響動。
她起身披上外套,循聲而去,推開門,眼前的畫麵讓她怔住。
顧淮越正站在灶台前,鍋裡熱氣騰騰,桌上擺著一碗薑湯,還有兩個煎蛋。
他動作利落,翻炒的動作乾脆有力,完全沒有平日裡的冷硬。
“聽劉嬸提起過你胃寒。”他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
林晚照心頭一顫,這是他第一次對她表現出關心,哪怕隻是最簡單的照顧。
她走過去,端起薑湯輕輕喝了一口,溫熱入喉,驅散了夜晚的寒意。
“謝謝。”她輕聲道。
顧淮越放下鍋鏟,轉過身來,看著她的眼神多了幾分複雜。
林晚照放下碗,若有所思地問:“你心裡曾經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吧?”
空氣瞬間凝滯。
林晚照若有所思,一般這種看起來沒什麼毛病,但是就是莫名支棱不起來,或者討厭女人的患者,在她經手的案例裡,幾乎都是出於心理問題。
果然,顧淮越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深沉如夜。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
廚房裡,蒸汽氤氳,薑湯的辛辣與煎蛋的焦香交織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林晚照輕輕放下碗,目光落在顧淮越緊繃的脊背上。
他背對著她,一手撐在灶台邊,指節泛白,像是壓抑著什麼情緒。
“你其實一直活在過去吧?”林晚照繼續試探,聲音輕柔,卻像是一根針,刺進了他久未觸碰的記憶深處。
沉默良久,他緩緩開口,語氣低啞而冷:“她是個醫生,在一次任務中犧牲了。”
林晚照心頭一震。
她想起先前打聽到的消息——顧母是軍醫出身,年輕時曾參與邊境救援任務,後來因事故去世。
難道……那位“她”,其實是顧淮越口中的顧母,根本就不是什麼初戀情人??
她沒再追問,而是靜靜地看著他側臉上的陰影。
原來這位冷峻寡言的軍官,並非無情,隻是將過往埋得太深。
他的冷漠,不過是傷痕累累後的自我保護。
“那你呢?”他忽然反問,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絲試探,“你是誰?為什麼你會知道那些事?”
林晚照心頭一跳,麵上卻不露聲色。
“我隻是一個想要安穩生活的人。”她說得慢條斯理,眼神卻如湖水般平靜,“但既然我們成了夫妻,我希望至少可以彼此了解一點,而不是像個陌生人一樣住在同一屋簷下。”
他轉過身來,目光銳利,仿佛要穿透她的偽裝。
兩人對視片刻,空氣凝滯。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是敲門聲。
“報告!”陳副官低聲在外稟報,“有緊急情況。”
顧淮越神色一沉,朝林晚照點點頭,隨即出門。
他走得果斷,卻又在轉身前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複雜得讓人看不懂。
林晚照站在原地,心中卻翻湧起波瀾。
與此同時,城南一間破舊茶館內,趙美蘭正冷冷地盯著麵前一個穿著舊軍裝的男人。
“你確定她現在就在軍區?”她聲音壓得很低。
“千真萬確。”男人點頭,“我在那邊當過幾年炊事兵,聽人說最近來了個新媳婦,姓林,年紀不大,氣質不像普通人家出來的。”
趙美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是她!那個掃把星,居然敢逃到軍區去,真是不知死活。”
另一邊,陳副官向顧淮越彙報完後,見他久久不語,忍不住問道:“隊長,我們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