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遠鏡的鏡片上蒙了層霧氣,嗬出的白氣在鏡片上凝成細小水珠,他卻顧不上擦拭。
這是鎮嶽軍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野戰對決,用現代的武器狠狠抽了舊時代官軍一記耳光。
楊毅看見鎮嶽軍士兵用刺刀挑開潰兵的行囊,看見鎮嶽軍士兵站在重傷者身邊,直接拿下刺刀捅穿其胸口,聽見山穀裡此起彼伏的“砰砰”補槍聲。
他卻勾了勾嘴角,沒有在乎。戰爭不是慈善堂,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手下將士的殘忍。
“團長,俘虜裡有人不老實,偷襲殺了咱們一個人。”
衛青山親兵的聲音中帶著怒意。
衛青山聞言麵色帶怒,直接憤怒的命令道:“不老實的降軍都給老子砍了,在殺一百人給他們看看,咱們的兄弟死一個必須百倍奉還,首級堆到俘虜麵上,讓剩下的知道,鎮嶽軍的規矩就是這樣。投降是條活路,找死就給老子滾去黃泉路。”
“是,團長!屬下這就去給死去兄弟報仇!”
親兵帶著憤怒,直接衝了出去。
“大都督,炮兵報告,彈藥還剩五成。”
楊毅放下望遠鏡,看著天邊的太陽逐漸西行:陽光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投在關樓的青磚上,“留著打贛州用吧。告訴衛青山,彆讓一個騎兵逃回贛州——咱們要讓大虞南方諸州,聽見‘鎮嶽軍’三個字就發抖。”
遙想三年前自己剛來時,兵不過數百,如今卻能在陽山關下全殲十萬官軍,這仗,算是打出了鎮嶽軍的威風,也打斷了大虞的骨頭。
曹國公一死,官軍徹底崩潰。剩下的潰兵有的跪地投降,有的發了瘋似的往山林裡鑽,卻被鎮嶽軍的搜索隊一一擒獲。
黃昏時分,山穀裡堆滿了丟棄的兵器和盔甲,生鏽的矛頭插在泥裡,像一片枯萎的鋼鐵森林,血水混著晨露滲入泥土,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硝煙味和血腥味。
衛青山踩著血肉泥濘走到陳戈麵前,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疲憊與狠戾。
“老衛,你這兒下手夠利索。”
陳戈踢了踢腳邊的屍體,後者胸口還留著鎮嶽軍的刺刀刺穿的刀孔。
衛青山哼了聲:“都重傷了留著乾嘛,浪費糧食嗎?大都督早說了,戰場上隻救自己人——敵軍除了輕傷員,一律當靶子練手。”
大戰隻進行了數個時辰,打掃戰場清理降兵卻用時更長。
隨著戰場上喊殺聲平息,此戰宣布結束。
“清點戰果吧!”
陳戈擦了擦臉上不存在的血汙,整張麵孔卻是被硝煙熏的有些發黑。
統計結果很快傳來:
鎮嶽軍傷亡不到五十人,重甲團戰死九百餘人;擊斃官軍六萬餘,俘虜敵軍七萬,大小軍官數百。
大虞官軍主帥曹國公以及副將景山侯授首,其它大虞官軍將領一百二十餘人斃命。
俘虜群裡,幾個年輕士兵縮成一團,看著鎮嶽軍士兵用麻繩捆住同伴的手腕,稍有掙紮就是一記槍托砸在麵門。
有個潰兵小聲嘟囔:“不是說……不殺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