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浪濤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望著季衛東，一時間室內的氣氛沉凝到了一定的程度。
就算是林國這種見過大風大浪的，也是感到有點透不過氣來。
他知道，季浪濤怒了。
這是久居上位者的威嚴氣場。
季浪濤身為荊州市常務副市長多年，荊州市很多事都是他一手抓，尤其在鄭市長就要退下來並已經放權的背景下，他季浪濤就是實際上的荊州市二把手。
而季浪濤平時又以鐵麵無私，形勢若雷霆出名，所以他的氣場是季衛東從沒見過的強勢。
即使是莊瑞鳳，比起他來也是稍遜一籌。
所以林國有點喘不過氣很正常。
然而，讓林國意外的是：季衛東似乎沒有半點影響，反而此時以戲謔的目光迎上了季浪濤的視線。
正麵對峙！
“這個小東，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是鐵了心要脫離季家，斬斷跟季家的關係，即使為之丟掉極為光明的仕途也在所不惜？”
“難道，真的跟傳言那樣，小東之前在季家的那些年過的日子很慘？”
林國心裡麵突然想起了最近的一些流言。
因為季衛東屢次三番拒絕回歸季家，寧願自己辛苦打拚，也不願意接受季家的扶持，這裡麵的詭異，讓季家宗老會這邊是啟動了一些調查。
不調查還好，一調查，一些往日的事情就慢慢的付出了水麵。
畢竟季浪濤夫婦還有他們那兩個女兒一直來都把季衛東當成了可有可無，甚至比下人還要沒存在感的存在。
這也是季家宗老會勃然大怒，續而強硬要季浪濤這個常務副市長帶回季衛東的原因。
畢竟這一家四口對季衛東是真的不乾人事，過於離譜。
林國腦海裡掠過這些種種，猛然的一個靈光，讓他醒悟過來，背後有冷汗冒出：這樣的話，季浪濤剛才的說的話，就不是震懾，而是有可能在季衛東拒絕後，就會出手的！
一念及此，林國看向季衛東的眼神就有些變了，有憐憫，有可惜，甚至還有一絲嘲諷。
你不過一個鄉黨委書記而已，也妄想螳臂當車，跟一位即將上位的常務副市長作對？！
就算你是網紅書記，最年輕的正科級鄉委書記，那又怎麼樣？！
不過，季市長這樣做，宗老會那邊會允許嗎？
這一個月多來，宗老會那邊召回季衛東的意思十分強烈，甚至為了調查季衛東在季浪濤家是不是遭受到不公平對待，而動用了不少關係，是這幾年來都沒有過的大動靜。
甚至林國他這個副市長秘書也被調查人員詢問過幾個小時。
一時間，林國的眼中又掠過一絲驚慌跟擔憂。
季浪濤或許能承受得起宗老會的問責，而他這種外姓，不是姓季的，在宗老會那邊是天然的低人一等。
如果宗老會那邊真的因為這事而憤怒，那他絕對會是第一個被乾掉的，什麼市長秘書，市長心腹的身份都沒用！
雖然林國想得多，但他很快就醒悟過來：正在對峙交鋒的兩人，根本沒有將自己當做一回事，又或者早已經將自己當成透明人了。
“我最後問你一次！”
季浪濤先開口了，打破了那沉凝的氣氛，但他的這句話卻有點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