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三刻的霧氣裹著潮氣漫過傳送陣,藍光在霧中暈成一團團模糊的圓。
關羽站在陣邊,靴底能感覺到石磚下靈力流轉的震顫。
係統在識海輕聲提示"檢測到空間波動,三十秒後傳送",他垂眸看了眼腰間的金符,溫度透過裡衣熨著心口——那縷殘魂此刻正像活物般輕顫,仿佛在呼應即將到來的戰鬥。
"第一組,關羽、風燼、玄影。"裁判修士的聲音被晨霧悶住,卻像根細針直紮進耳膜。
關羽抬眼時,風燼已握著斷刃跨進陣心,那柄刀刃豁口處凝著暗紅血漬,顯然剛飲過修士的命;玄影則落後半步,黑袍下雙手快若遊魚地結印,袖口翻卷間露出一截手腕,皮膚泛著不似活人的青灰。
傳送光芒騰起的刹那,關羽聞到了鐵鏽味。
入目是座懸浮的青石台,四周被灰霧籠罩,腳下能隱約看見翻湧的雲濤——這是典型的命途戰場,規則簡單到殘酷:除了自己,其餘人皆為敵人,勝者晉級,敗者淘汰。
風燼的斷刃先劃破空氣,帶起的氣浪掀得關羽鬢角亂顫,他退後半步,青龍偃月刀卻未出鞘,隻屈指彈出一道刀氣。
刀氣擦著風燼左肩而過,在對方甲胄上劃開半寸深的口子——這不是攻擊,是試探。
玄影的呼吸聲突然重了。
關羽眼角餘光掃到那抹黑袍的影子在石台邊緣挪動,袖口黑霧正以極慢的速度漫向地麵。
係統適時提示:"檢測到陰煞靈力,目標或擅長控魂術。"他心底一凜——前世敗走麥城時,呂蒙用的正是類似手段,借陰兵攪亂軍心。
此刻殘魂突然劇烈跳動,像要衝破識海的壁壘,他喉間泛起腥甜,卻仍將精神力凝成細網,鋪向玄影的方向。
"老方法?"風燼咧嘴笑,斷刃上騰起幽藍鬼火,"上次那小子被我戳穿破綻時,也是這麼站著發愣。"他話音未落,刀勢已變,原本直刺的招式突然下沉,砍向關羽脛骨——這是典型的"誘上打下",若換作普通修士早該抬腳閃避,可關羽卻在刀刃將觸未觸的瞬間,突然往前踏了半步。
風燼瞳孔驟縮。
這半步讓兩人距離從三尺縮短到一寸,斷刃擦著關羽小腿掠過,卻完全失了準頭。
玄影的手指在袖中猛掐,黑霧陡然加速,可不等他完成最後一道印訣,便見關羽反手按上刀柄,刀鞘頂端重重磕在風燼腕間麻筋。"當啷"一聲,斷刃墜地,風燼痛呼著後退,卻被關羽飛起一腳踹中胸口,整個人砸在石台邊緣。
"你......"風燼撐著地麵抬頭,額角血珠滴在青石板上,"故意賣破綻?"
"你太急了。"關羽終於抽出青龍偃月刀,刀身映著他冷硬的輪廓,"急著證明自己比上次更強,急著讓背後的人看見你的價值。"他話音剛落,玄影突然低喝一聲,黑霧如蛇般纏上風燼的腳踝。
被黑霧觸及的瞬間,風燼的眼神變得空洞,原本蒼白的臉泛起病態的紅,竟從地上彈起,斷刃不知何時又回到手中,攻勢比之前猛了三倍。
"是控魂。"係統的聲音帶著少見的緊迫,"宿主精神力剩餘78,建議優先破陣。"
關羽握刀的手緊了緊。
他能感覺到殘魂此刻幾乎要衝出識海,那種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在血管裡翻湧,像前世跨赤兔馬斬顏良時的熱血,又像千年後某個雪夜在祠堂裡被香火熏出的恍惚。
他深吸一口氣,刀刃斜指地麵,刀氣如漣漪般擴散——不是攻擊,是感知。
當刀氣觸到黑霧的刹那,他捕捉到了其中若有若無的咒文波動,與玄影結印的節奏完全吻合。
"在這。"他低喝一聲,刀鋒劃出半圓。
青龍偃月刀本就是至陽之物,刀氣所過之處,黑霧像被潑了滾油般嘶嘶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