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符文在石壁上翻湧如活物,將通道染成浸透鮮血的繭。
關羽喉間泛起鐵鏽味,這不是錯覺——空氣中漂浮的血霧正順著鼻腔往肺裡鑽,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碎玻璃。
他反手按住關興肩膀,少年的甲胄在掌心發燙,那溫度裡帶著細微的震顫,是關興在強壓著血脈裡翻湧的躁動。
"來得太早?"關羽盯著前方逐漸清晰的人影,聲音沉得像壓了塊鐵。
七道身披血袍的身影從主殿陰影裡踱出,為首者道冠歪斜,左眉骨有道刀疤從額角貫到下頜,正是天罡宗大長老淩霄子。
這老匹夫三個月前還在成都城替劉備獻過祥瑞,此刻嘴角卻勾著毒蛇吐信般的笑,"關將軍果然性急,不過......"他抬手掐了個血指訣,地麵符文驟然暴漲三尺,"性急的人,通常活不過今晚。"
關興的青龍劍嗡鳴著震開半尺青芒,少年脖頸繃起青筋:"父親,他們身上有血煞氣!
和麥城那夜......"話未說完,一聲似狼似梟的尖嘯刺破血霧——一頭由暗紅怨氣凝成的獸影從淩霄子袖中竄出,頭顱似虎卻生著三對獠牙,背脊倒插十八根骨刺,每根都滴著腐蝕性黑血。
關羽瞳孔驟縮。
這血魂獸他在係統圖鑒裡見過,需用百人活祭連續七日才能養成,每道骨刺都能破凡修護罩。
他能感覺到體內精神力隻剩三成,強行提升到金丹期的後遺症開始啃噬經脈,但此刻容不得猶豫。"興兒,護我後背!"他低喝一聲,右手在腰間儲物袋上一按,一張畫著金色淨靈紋的符籙已捏在掌心——這是雲婆婆去年在終南山送的,說"遇到至邪之物或許能用"。
關興旋身擋在父親側後方,青龍劍劃出半圓弧,劍氣劈散兩道偷襲的血刃。
少年耳尖泛紅,後頸浮現出淡金色紋路,那是武聖血脈被邪祟刺激後的反應。
他餘光瞥見父親咬破掌心,鮮血滴在符籙上的瞬間,金色紋路突然活了,像一條小金龍般竄入符中。
"嗷——!"血魂獸前爪剛要拍落,淨靈之力已如滾水澆雪般湧來。
它周身怨氣瘋狂潰散,骨刺劈裡啪啦斷裂,最後一聲慘叫幾乎要撕裂眾人耳膜,化作一團黑煙消散時,竟在空中凝出百張扭曲的人臉,皆是被活祭的無辜百姓。
血袍修士們慌了。
最左邊的瘦高個試圖結陣,卻被關興的劍氣挑斷了手腕;右邊的矮胖修士剛摸出毒囊,關羽的青龍偃月刀已帶著罡風劈來,刀光過處,血袍像紙糊的般裂開,露出下麵青灰色的腐肉——原來這些"修士"早被邪術煉成了活屍!
"廢物!"淩霄子咬牙甩出三張血符,血霧瞬間濃稠如漿。
他轉身就往主殿跑,道袍下擺卻被刀風卷住,"嗤啦"一聲撕開半幅。
關羽足尖點地,踏雲步帶起殘影,刀背重重磕在他後頸。
淩霄子悶哼著栽倒,嘴角溢出黑血,卻仍獰笑著指向主殿:"殺了我也沒用......厲尊要醒了,整個南疆都得給他當祭品!"
"厲尊?"關羽一腳踩住他手腕,從儲物袋裡翻出塊染血的玉簡。
神識探入的刹那,他後背沁出冷汗——玉簡裡記載的,竟是如何利用地脈靈氣解開上古封印。
而主殿中央的血陣核心,一塊半人高的石碑正泛著幽光,上麵刻滿他從未見過的古篆,卻能勉強認出幾個關鍵字:"厲無淵血祭輪回"。
"父親!"關興的驚呼讓關羽猛地抬頭。
少年單膝跪地,雙手攥著胸口的家傳玉佩,指節發白如骨。
他的雙眼正滲出金色火焰,那火焰不燙,卻像有生命般舔舐著睫毛,額間的金色紋路順著脖頸往下蔓延,在鎖骨處凝成半枚血紅色圖騰——和石碑上"厲無淵"三字旁的紋飾,一模一樣。
"興兒?"關羽慌忙蹲下,手掌按在兒子後心輸送靈力。
可那靈力剛入體就被一股陌生力量彈開,那力量裡帶著腐朽的腥氣,卻又夾雜著一絲熟悉的灼熱,像極了當年在解良老家,他第一次覺醒武聖血脈時的悸動。
關興喉間發出破碎的嘶吼,聲音裡混著兩個音調,一個是他自己的,另一個沙啞低沉,仿佛從地底傳來:"......封印......要破了......我的骨......我的血......"
"彆怕,父親在。"關羽按住兒子顫抖的肩膀,指尖能感覺到那股力量正順著血脈往上竄。
他望著主殿深處不斷震動的地脈,又望著兒子眼中的金焰,忽然想起係統曾提示過"武聖血脈另有淵源"。
此刻石碑上的古篆突然泛起紅光,其中"厲無淵"三字化作血滴,融入關興額間的圖騰。
關興的嘶吼漸弱,金焰卻更盛了。
他抬起頭,淚水混著金焰滑落,聲音帶著哭腔:"父親......我好像......記起一些事......厲無淵......他是......"
"噓。"關羽將兒子擁入懷中,手掌輕輕撫過他後頸的紋路。
地脈震動越來越劇烈,主殿方向傳來石塊崩裂的巨響。
他望著石碑上逐漸清晰的"輪回"二字,心中的不安像藤蔓般瘋長——難道所謂的武聖血脈,竟是厲無淵用禁術種下的輪回?
而關興此刻的異變,不過是這盤大棋裡,剛掀開的第一頁?
血霧仍在翻湧,遠處傳來更多腳步聲。
關羽將青龍刀橫在身前,另一隻手緊緊摟住兒子。
他能感覺到關興的心跳快得異常,和著遠處地脈的震動,像是某種古老的鼓點,正在為某個即將蘇醒的存在,奏響醒轉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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